玉梅山莊。
戲班子里的人,都老實了。
“錦花,這些人,你想他們付出什么代價?”
歐陽恒目光投向旁邊的程錦花。
戲班子的這些人處置權,他準備交給程錦花,畢竟,程錦花才是苦主當事人。
“算了,喬飛得到了報應,就夠了。”
程錦花搖頭放棄了。
這些人,曾經跟他都是朝夕相處的,他們也很冷漠自私,但畢竟還沒有到喬飛那么過分的程度。
程錦花不是個狠心的人,相反,他心底善良,也不忍心苛責過多。
在場的戲班子成員,一個個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他們現在已經搞清楚狀況。
程錦花沒有死,而且還搭上了隱衛的關系,朝廷隱衛居然就準備查朱雀縣曹文華了。
往后,程錦花就不是一般的戲子,而是一位有著衙門官府背景的戲子。
這誰能惹得起呢。
“你們都記住,現在你們還能全須全尾的活著,沒被送進郡守府大牢里面去,都是程錦花的恩賜,是你們欠他的,明白嗎?”歐陽恒眼眸一掃道。
“明白!往后,程錦花就是我們的頭。”
副班頭田興昌帶頭喊道。
其他人也都跟著喊,他們都是聰明人,機靈人,不然也做不了戲子。
“我會找你們背后大老板,李家家主李青元說,此事就這么定了。”歐陽恒斬釘截鐵,不容置疑道。
“大人英明,我們全聽大人吩咐。”副班頭田興昌最后一絲擔憂也煙消云散了。
將戲班子其他人都交給田興昌處理,歐陽恒,米琪帶著程錦花一同來到里面的房間。
“他們不會出什么幺蛾子吧?”
米琪皺眉,她對那些人還是不信任。
“那些人,肯定不能全然相信,但也不可完全不信。”
“現在他們不敢出幺蛾子的,為了他們自個的身家性命,都得支撐著。”
歐陽恒道。
在人心的了解上,歐陽恒顯然更加老道,了解的也更多。
“曹文華一事,還需從長計議,暫時不能輕舉妄動。”米琪道。
“那是當然,我們還沒有能扳倒曹文華的確切罪證,有些事,還是需要侯爺來處理。”歐陽恒道。
“侯爺已經回信了,他明日就到。”
米琪忽然想起來,她已經將鷹隼送來的回信取回。
這次鷹隼送信,還算順利,來回都沒有被人攔截。
“那就好,侯爺知道就好了。”
歐陽恒點頭,無論駱風棠會派什么人來,此事都不會是他們單打獨斗了,隱衛有限的人手,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們接下來要辦的事情。
“那就明日再說,我們先回外莊客棧。”
“好。”
回到客棧里,歐陽恒也將班頭喬飛帶回來了。
米琪使用了手段,讓喬飛一直處于昏睡之中,將其捆綁好,塞進床底下,整晚就不用操心了。
喬飛是很重要的人證,不能讓他輕易死掉。
第二日清晨。
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歐陽恒眼眸一睜,立刻清醒。
他翻身下床,快步走到門口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將房門拉開。
只拉開一條縫隙,從外面伸出一只手抓住門側邊,隨即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我,不必驚慌。”
歐陽恒眼睛瞪大了。
他急忙將房門徹底拉開,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駱風棠!
駱風棠唇角勾起,帶著一絲微笑,一雙劍眉舒展開來,目光溫和從容。
“侯爺,您怎么親自來了?”
歐陽恒只想著駱風棠能派一隊人馬過來,但沒想到,駱風棠居然親自過來了。
“大林村我也不是過去了嘛。”
駱風棠笑了笑,閃身進了房門,反手將門關起來。
大林村密窟一事,要不是駱風棠親自趕到了,遠蘇盟的兩位長老,松毅和丁業就會趁機逃走,那么,抓住遠蘇盟的幾個小啰啰,其實作用不大的。
“這次的事情,我不來不成,好幾百名江湖客,這里面潛藏著多少高手?是不是有波斯教的人在里面?誰都說不好,誰都不能保證,他穆青山也不能。”
駱風棠淡淡道。
“波斯教的人,也可以潛藏在里面?”
歐陽恒倒是沒想過會有波斯教的人。
“什么都有可能,我們提前把最壞的情況想到就可以了。”
駱風棠掃了一眼房間。
上房里面設備很齊全,環境好。
側面的另一張床上,程錦花剛剛被驚醒。
“侯爺,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程錦花披衣服下床,有些慌亂。
他不大習慣衣裳不整的面對陌生人,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
“他是四象城有名的旦角兒程錦花。”歐陽恒笑道。
“旦角兒?”駱風棠看了歐陽恒一眼,又望了程錦花一眼,眼神里有些古怪的意味。
歐陽恒咳嗽了一聲,急忙道:“侯爺,他是我們前兩天救下的戲班子旦角,是被曹文華坑害的。”
駱風棠恍然,點頭。
“原來如此。”
“錦花,這是駱大將軍忠勇侯爺。”
歐陽恒又招呼程錦花。
程錦花內心震驚不已。
忠勇侯駱風棠,這都成四象城的傳說了,這是真正的大人物啊,在整個大齊,都是國之柱石。
就這么站在他面前?簡直讓人覺得自己在做夢,難以置信。
“小民見過大將軍。”
程錦花立刻跪在地上。
“莫跪,這里不是朝堂,我們不論身份職位。”
駱風棠朝著歐陽恒使了個眼色。
歐陽恒上前,托著程錦花的手臂,將他拉了起來。
“侯爺不喜別人下跪,你就當他是自家長輩一樣尊重就好了。”
“是。”
程錦花站了起來,但他眼神中滿是崇拜和敬仰,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床下還有人。”駱風棠又注意到了。
“班頭喬飛,是前任班頭了。”
歐陽恒干笑兩聲,從床底下將喬飛拖了出來。
這個能瞞過一般人,但絕瞞不過已經是武學宗師的駱風棠。
駱風棠的五感比平常人都要強。
這么小的房間里,只要有呼吸聲,即使很微弱,他也能察覺的出來。
“長話短說吧。”
駱風棠在附近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等待著歐陽恒做進一步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