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村。
老村長手掌在虎傀儡的后背一拍,在桌上緩緩行走的虎傀儡,頓時停止下來。
虎傀儡眼眶里眼珠的紅光,緩緩消散,重新恢復黑顏色。
“最重要的是虎傀儡內部的一張地圖,這地圖是我們墨村老祖宗傳下來的…”
“墨村老祖宗當年是墨家的一位天才,機關傀儡術登峰造極,自己還自創了很多技術,但后來他沒有找到合格的傳人,自家子孫也難以承繼,就將他畢生所學,以及他自創的一些難度極大的傀儡術,機械術,用特殊的獸皮寫成書,放置在一處古墓之中。”
“虎傀儡內部的地圖,正是古墓所在位置的地圖。”老村長道。
“墨村老祖宗所在的時代距離現在,大約有多少年?”駱星辰問道。
歲月最是無情,要是年代太過久遠,什么古墓可能早就在山川河流的變化中損毀或者地形變化下,消失在地下,再也找不著了。
“大約五百來年。”老村長道。
“五百年的話,年代也不太久,這地圖多半有價值。”
“阿青想要拿走地圖,但她不知道地圖在哪里…”
老村長語氣頓了頓,繼續道:“這只盒子,是老朽最近取出的,以前放置在后山的一處隱秘之地,老朽沒告訴任何人。”
“怪不得前陣子,您拿著盒子回家。”
墨尺恍然道。
老村長的話說到這里,駱星辰和紫煙卻同時想起了一個人。
傀儡師!
當初在鐵牙城,他們遇到過傀儡師,當然,跟傀儡師接觸最多的是歐陽恒。
當時,紫煙和駱星辰就知曉,傀儡師是個女人。
不過,自從鐵牙城塵埃落定,其其格公主成為新一任的鐵牙王后,傀儡師就消失無蹤,沒有下落了。
難道,阿青跟傀儡師有關聯?
顯然,老村長可能知道真相。
“阿青是您的義女?可是我們打小就沒見過什么阿青啊。”墨尺疑惑道。
“那是因為,阿青住在豐樂縣城,隔幾天,我會前往縣城,給她一些錢糧,在縣城,我找了婆子來照顧她,另外,還給她找了先生,教她念書寫字…整整六年…”
“她十六歲那年,忽然離開了,留了一封書信,老朽就知道不妙了。”
“她將父母雙亡的罪歸于我的頭上,說以后要尋仇。”老村長唏噓不已。
“老村長,這阿青究竟是何來歷?”駱星辰忍不住問道。
“這要從墨村當年的老祖宗說起。”老村長道。
“當年老祖宗開創的墨家的新一代機關術,謂之傀儡術,他收了數名弟子,但其中天賦最高的弟子,卻心術不正,老祖宗后來發現后,將其逐出了師門,后過了多年,老祖宗的后人才知道,那名弟子在江湖上橫行霸道,被人稱為傀儡師…”
“傀儡師一脈就此傳承下來,而老祖宗的后人為了躲避傀儡師那一脈的追殺,就此藏入了深山,數百年沒有被發現。”
“但數百年來,江湖上始終流傳著傀儡師的傳聞。”
“三十年前,墨村的一名年輕人,叫做墨魁,他跟我自小關系就好,墨魁在十八歲時,一次去臺安城,遭遇了當代傀儡師,居然被傀儡師收為弟子,而受到傀儡師教導以后,墨魁想要奪取墨家老祖宗留下來的完整傀儡術。”
“幾次三番,他都想要害我,但最后,自食其果,被他的師父傀儡師給利用了,死于非命,臨死前,將女兒托付于我。”
老村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女兒就是阿青嗎?”
“對,墨魁的女兒就是阿青,墨魁夫妻意外身亡后,我在臺安城接回了阿青,將其帶到豐樂縣城…豐樂縣城離墨村較近,我能就此照顧。”
“誰能想看,養了六年,阿青卻依舊背離我而去。”
“這是老朽的錯啊。”
老村長伸手擦了擦眼睛。
“阿青當年是跟誰走的?難道是墨魁的師父,那個老傀儡師?”
“不是,那時候,老傀儡師已經死了,極有可能是他的一名弟子,只是我并不知那人是誰,墨魁并非跟我說。”老村長搖頭。
“說不定,墨魁當年將女兒托付給你的時候,就已經留了一手。”駱星辰皺眉。
“豈止是留了一手,起碼留了好幾手。”老村長道。
“看來,老村長心知肚明啊。”
“老朽也是后來才想明白的,墨魁留了后手,不僅留給阿青了,也留給他的那位師弟,什么時候帶走阿青,以及跟她說出所謂的‘真相’,都在他的安排之中。”老村長眼中有幾分蒼涼。
當年,他是真心將阿青當女兒來養的,誰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
而時至今日,過去的仇恨又延續到了現在,延續到他孫子輩身上。
“那個墨魁,可真是處心積慮,死了還擺了你一道。”駱星辰算是看出來了,這人要是太心善了,就會被人欺。
人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為何有些人,即使快要死了,腦子里轉的念頭,還是那么惡毒呢?
“都過去了,我都認了,也過去十多年了,阿青居然又回來了。”老村長嘆氣道。
“她是學成歸來,有了足夠實力,說不定有了靠山,就想著回來復仇,順便拿走地圖,找到完整傀儡術。”
“以阿青的傀儡師實力,想要滅掉整個墨村,怕是不難吧?為何要悄悄的抓走小虎娃呢?”紫煙問道。
“她滅不掉墨村的,我們墨村,還是有一些實力的…雖然我們武力不高,但我們墨村內有機關陷阱,還有陣法。”老村長道。
“原來如此,那她遲早還會找上門的,我們可以在村內等著。”
既然是這樣,駱星辰便認為,用不著出門去尋傀儡師的落腳點。
她遲早會再找上門,以小虎娃作為籌碼,來索取地圖。
“她能算計墨村的機關和陣法,卻算計不到我們擁有的實力。”紫煙淡淡道。
“那就多謝大人鼎力相助了,過后,墨村必有所報。”老村長彎腰行禮。
但彎到一半,就被駱星辰扶住了。
“老村長,用不著多禮,我們是朝廷官員,有義務幫大齊的臣民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