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看到救援的出現,就會立馬積極主動的配合救援,甚至當自己脫困后,還會主動化身為救援者中的一員,去主動的幫助其他被困的人脫困。
換句話說,能搭把手。
可當對方是婦人的時候,原本她還能堅持,可是救援的人員一旦出現,她們瞬間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像被放入了火爐中的冰塊,立馬開始柔軟并融化,變得那么的不堪一擊。
就好比此時此刻的甲旺夫婦,如果就甲旺一個人,相信這會子他早就自己游到了船邊自己爬了上來。
可因為甲旺婆娘在,這就費事了,兩個人在水里拉拉扯扯的,那婆娘除了一張嘴巴還能大喊大叫,四肢手腳好像全喪失了行動能力。
駱風棠看得煩躁得很。
楊若晴卻看得津津有味。
反正在水里泡著的人又不是自己,她不介意多看一會兒,一直看到甲旺精疲力盡。
于是,她悄悄朝駱風棠遞了個眼色過去。
駱風棠立馬就領會了她的意思,這是叫他不要催促,更不要下水去搭把手,就這么待在船上看著水里二人的表演。
駱風棠滿頭黑線,這表演,看得有點鬧心。
不過,既然是媳婦的意思,照辦就是了。
村里該救援的也都救援得差不多了,其他幾條船應該也在別處巡邏,他這里稍稍耽誤片刻也不影響。
水里面,甲旺還在那里好言好語的哄著他婆娘先上船,但看得出來甲旺的脾氣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
偏生她婆娘不自知,自以為小船就在邊上,已經徹底擺脫了危險。
接下來就輪到她好好發泄恐懼的精彩時刻了,所以還在哭,哭得沒完沒了的。
小船在一陣晃晃悠悠中,被甲旺婆娘的雙腿踹著推著竟然往邊上滑了出去,拉開了距離,這下,甲旺婆娘的雙腿從船沿上垂下來,重新掉到了水里。
失去了小船的支撐,婦人身體的重量也在突然間落到了甲旺的身上。
兩個人都沒提防,一起摔進了水里。
又是一陣水花四濺。
甲旺掙扎著站起身,抹了把臉上的水,再次拉住水里驚惶失措得像一只呆頭鵝似的嘎嘎亂叫的婆娘,一巴掌就甩在婆娘的臉上。
“你要死要活給個準話,別拽著老子跟你一塊兒犯傻!”
婆娘被打得一臉蒙圈,站在水里死死抓著甲旺的手臂咧開嘴就哭,“我差點淹死了你不心疼我還打我,沒良心的…”
“嬸子,甲旺叔對你已經夠有耐心啦,我看得真真切切呢。”楊若晴坐在船上抄著手,一臉公正的替甲旺說公道話。
“我都這樣了,他還打我還兇我,這叫有耐心嗎?”甲旺婆娘跟楊若晴這哭訴,委屈得不行。
楊若晴笑瞇瞇的看著她:“甲旺叔沒有丟棄嬸子自個逃命,已經夠有良心啦,嬸子你得多看著他的好啊!”
像這樣她坐在干燥的船上,對方站在齊脖子深的洪水中拉家常,還蠻舒適的。
她舒適了,但有人不舒適。
那就是甲旺。
他感覺自己和婆娘這樣站在水里像兩個孬子!
“你到底上不上去?你要是不上去,我就上去先走了!”
眼見他婆娘站在水里落湯雞似的還要張口跟楊若晴這譴責他的不是,甲旺粗魯的吼斷了她的話。
婆娘滿臉委屈,再次看向楊若晴,好像在說:咋樣?你看到了吧?還說他有耐心這不又在吼我吶…
楊若晴笑著說:“嬸子你莫多想,我叔是擔心你在水里著涼呢,快些上船吧?”
婦人又委屈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甲旺,甲旺已經黑下臉往小船這邊挪,假裝要丟下她先走。
婦人被嚇到了,趕緊抓住甲旺的手臂,抽抽搭搭的一小步一小步的往船這邊挪…
當她發揮了主觀能動性的時候,上船就容易多了,而不像先前那樣就跟一具沒有知覺的尸體似的咋抬都抬不上來。
甲旺托著她先上船,駱風棠穩住船身,楊若晴搭了把手,婦人上了船后,甲旺扶著船沿一下子就翻了上來。
他抹了把臉上的水跟駱風棠和楊若晴這說:“多虧你們來了,不然還不曉得在水里泡多久!”
駱風棠微微頷首,吩咐他們坐好,然后轉過身去準備撐船離開。
楊若晴問他們:“你們不在安置點跟家人待著,咋跑這來了呢?”
被問到這個,甲旺就心虛了,因為他也違反了村里的規定——私自進村。
他瞥了眼身旁的婆娘,皺著眉頭說:“是我們不對…這婆娘事兒多,吵著鬧著非得回家去拿東西,勸了都不聽,一個人偷摸著進了村,我原本是想過來阻止她的…”
后面的話不用說太多,楊若晴也能猜出個大概。
婆娘不聽勸,反倒還‘綁架’著甲旺進了村,結果兩人拿了東西準備返回安置點的時候,水越漲越深,就被困在這個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哎呀,我的東西!”
坐在甲旺身旁的婆娘突然拍著大腿尖叫起來,轟一下起身四下張望水面,找她的那只包袱卷。
水面漂浮著很多臟東西,唯獨沒見先前她的那只大包袱卷。
“哎呀呀不得了,那里面都是我家幾個孫子的換洗衣物,還有來喜的兩雙鞋子,這下沒得換了可咋整!”
甲旺婆娘用力跺腳,同時還不忘俯身去拍打甲旺的背,埋怨他:“都怪你都怪你,一個大老爺們拿不住個包袱卷,這下找不見了可咋整!”
請注意,這不是平地,這是在一條正在緩緩行駛的小船上。
甲旺婆娘身高一米六,體重應該也是一百六的樣子,這跺腳的威力就好像河馬在跳舞,不是駱風棠早有防備,小船估計已經翻了。
而甲旺更是被她拍的半邊膀子都麻掉了。
他一把捉住婦人的手將她扯得坐了回去,“你能消停不?船翻了都得死,你有點分寸算我求你了!”
婦人愣住了,片刻后哭出了聲,“我的包袱卷啊…”
“嬸子莫慌,你看那是啥?”楊若晴笑嘻嘻指著他們夫婦身后某處。
夫婦二人扭頭看去,床尾放著的那一堆濕漉漉的東西,可不就是甲旺先前頂在腦袋的那只包袱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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