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們不要找到小紅馬。”
碧云想到馬兒,她心里就軟了,也沒空計較滿臉的灰了。
兩匹小紅馬都是碧云親手喂養的,前段時間專門從馬場挑選過來。
碧云已經養了一年多了。
“他們全城搜尋,要不了太長時間的。”
其其格卻嘆了口氣。
“幾匹馬,都是良種,稀罕的很,殺掉挺浪費的,除非慶格爾泰拿馬來泄憤。”
慶格爾泰雖然喜歡耍陰謀詭計,但大概不會干殺幾匹馬泄憤這種事情的。
“小姐,咱們可以不管馬兒,但接著我們該去哪兒啊?”碧云有些惴惴不安。
一開始知道要逃離,那時候心里緊張,沒想那么多。
等到逃離鐵牙城以后,她才徹底的反應過來。
她很有可能很長時間都回不去鐵牙城了。
她自小跟其其格一起在鐵牙城長大,除非是出門圍城狩獵之類,極少離開鐵牙城。
這一次離開不同以往,她其實還沒有準備好,家當都在城內沒帶走。
“會有人接應我們的。”
其其格話音剛落,馬蹄聲傳來,遠處兩騎奔襲而來。
碧云瞇起眼睛望了一眼,她還以為是歐陽恒回來了呢。
想起那個混蛋,她就牙癢癢。
把他們帶出洞窟后,一言不發的就自個跑了,把她們丟在了城外。
來人不是歐陽恒,而是紫煙。
她穿著男式的勁袍,騎著草原矮腳馬,旁邊還帶著一匹矮腳馬,快馬加鞭的趕赴過來。
“紫煙姑娘,怎么是你親自來的啊,那個十九號呢?”其其格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紫煙能親自過來,也算是增加了一份安全性。
“他還有很多事務要忙,公主,你這邊,我帶你跟大將軍見面。”紫煙勒住馬繩,沒有下馬。
她多帶一匹馬來的目的就是帶其其格和碧云走的。
“那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
其其格先上馬,又伸手把碧云拉上來。
矮腳馬雖然模樣不好看,馬腿也比較短,但它的優點也很明顯,那就是耐力強,體力強。
短距離的追逐,矮腳馬不如別的馬種,但長距離的負重前行,矮腳馬就能堅持更長的時間了。
其其格和碧云坐穩以后,兩匹馬都開始奔跑起來。
速度沒有她們小紅馬那么快,但她們身處城外,心里的緊張感減弱了,便有幾分輕松之感。
不過,一想到城內慶格爾泰主導的局面,其其格就忍不住擔心起卓爾等人起來。
卓爾,索爾等人,當時就在開長老會,他們是必然逃不出去的,就看慶格爾泰會不會害他們的性命了。
想到此處,她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沉重了幾分。
矮腳馬的速度不快,兩匹馬并駕齊驅,距離拉得很近。
其其格嘆了一口氣,問了一句:“紫煙姑娘,不知城內可有卓爾等人的消息?”
她害怕聽到噩耗,但又不能假裝事情不存在。
很多事情,躲是躲不掉的,只能選擇面對。
“我正想跟你說此事…”
“卓爾被抓住了,關在天牢里候審,的確是慶格爾泰干的,但現在接管鐵牙城的卻不是慶格爾泰…”
紫煙淡淡道。
“不是他?那是誰?”其其格心頭一驚。
“接受鐵牙城的是大蒙部的德德瑪公主,麾下烏力罕將軍帶著兩萬精兵已經進城了。”紫煙微微嘆息。
“是她…那個女人!”其其格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慶格爾泰呢?被她關起來了嗎?”
紫煙搖頭道:“沒關,慶格爾泰…死了,被德德瑪埋伏在鐵牙金帳內部的暗子殺了。”
其其格面容閃過一絲怒意。
慶格爾泰可以死,但怎么可以死在大蒙部德德瑪那個賤人手里?
“那個暗子是誰?”其其格問道。
“巴圖魯。”紫煙緩緩吐出了名字。
“原來是他!”
“我本以為他投靠了慶格爾泰,卻沒想到,他居然暗中投靠了大蒙部。”
其其格冷笑一聲。
慶格爾泰委實是可悲可嘆,以為可以信任的巴圖魯長老,沒想到卻是大蒙部的暗子,不知什么時候就已經投靠了大蒙部。
而原本有協議的大蒙部,以為是能通力合作的助力,卻沒想到,大蒙部自始至終想的都是吞并整個鐵牙金帳。
與大蒙部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最后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她不同情慶格爾泰,只是覺得他可悲又可憐。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次我們失算了,漏算了大蒙部的決心。”
紫煙卻不太高興,她覺得這次失敗,跟她的決策有關系。
“為今之計,我們去和大將軍匯合,再徐圖后計。”紫煙道。
“也只能如此了。”
其其格道。
此時,鐵牙城已經落入他手,城內有數萬兵馬,城外的北方還有強大的大蒙部壓陣而來,想要重新奪回鐵牙城,目前來看,已經不太可能了。
現在打鐵牙城,意味著大齊跟大蒙部要全面開戰。
大齊不可能這么做的。
鐵牙城的西坡是一片草原,但駱風棠此時已經撤離了西坡,進入了丘陵地帶扎營。
天色擦黑時候,其其格見到了駱風棠。
駱風棠的行軍氈帳就立在空曠之地,四周有拒馬等阻擋,還有騎兵來回巡邏。
駱風棠的面前桌上攤開了一張地圖。
其其格瞟了一眼,就看出是一張鐵牙城的城防圖。
“公主,你認識德德瑪這個人嗎?”駱風棠沒有寒暄幾句,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道。
“德德瑪,這個女人,心機很重,行事霸道,說一不二…當年我們有幾分交情,后來我們就鬧崩了。”其其格回憶了一下過去。
“她在大蒙部內地位如何?”駱風棠又問。
“很得吉利可汗的喜歡,曾經可汗說過,要不是德德瑪是女子,她就是下一任可汗繼承人了。”其其格道。
“我們的暗子在城內給我們傳遞了消息,德德瑪來鐵牙城后,殺慶格爾泰囚眾長老,在巴圖魯的協助下,已經掌控了鐵牙金帳的城內軍力,而城外的其他部分,也因為長老被囚禁而投鼠忌器,形勢不容樂觀。”
駱風棠將現在的局勢說了出來,以后怎么辦,還要再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