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娘送了一只小安哥哥最喜歡的款式的狗給自己,這是小安巧合嗎?
是小安哥哥幫忙挑選的?
還是…這只小狗壓根就是小安哥哥送的,只不過假借了孫大娘的名義?
若真是他送的,又不好意思承認是自己送的,那是啥意思呢?想要表達什么?難道他對我…
倘若不是他送的,他真的只是幫孫大娘挑選了禮物,可鋪子里那么多禮物為啥他偏生要挑選一只小狗來送呢?
送給女孩子的禮物通常都不都是花啊吃食啊什么的嘛?
他挑一只小狗,而且還是他自己最喜歡的那款,是想要跟她一起分享他喜歡的東西嘛?這是不是也意味著他對她上了點心,在他心中她跟別的女孩子是有點不同的呢?
一時間何蓮兒心中涌過無數種猜測,每一種猜測都讓她暗暗歡喜,偷偷甜蜜,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愉悅,不能對別人言,只能自己獨自品味,失落伴隨著驚喜,驚喜之后似乎又有點失落,想要放棄的時候突然又好像看到希望,總之心情起起落落,不停的峰回路轉柳暗花明,明明是如此陷入低谷的生活和處境,可是,她的每一天卻又都充滿了期待…
小安壓根不知道自己真的只是幫孫氏跑了一趟路將狗送去何家,卻讓何蓮兒平靜的心糊蕩起圈圈漣漪。
送完小狗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喝口何家的茶水就騎馬趕回了兵部,一頭扎進了忙碌中。
而何家這邊,何蓮兒也忙碌起來。
她忙著給小狗搭了一個窩,準備了兩只干凈的小碗給它吃飯喝水用,剛好今日趕集買了大棒骨回來準備給何父熬湯補身子,何蓮兒悄悄弄了幾勺子濃香四溢的骨頭湯泡飯喂它。
瞧著小狗歡快的吃相,何蓮兒抱著膝蓋蹲在一旁抿著嘴輕輕的笑。
飯桌上,何父發現何蓮兒只顧著吃青菜,根本不碰葷腥,不由詫異詢問。
何蓮兒輕輕搖頭,“吃不下。”
何母坐在一旁用小碗盛湯,聞言瞥了一眼何蓮兒,笑著對何父道:“八成是用了幾勺子骨頭湯泡飯喂小狗,所以自個就省著不喝湯了。”
何父恍然,原來閨女是打算把她自個的那份讓出來喂狗,這丫頭懂事得讓人心疼啊。
“你這傻孩子,咋這樣委屈自個呢?那狗丁點兒大,咱一人嘴里剩一口也夠它吃的了。”何父笑著道。
這邊,何母把裝了棒骨湯的碗放到何蓮兒面前:“你正長身子骨呢,咋能這樣苛待自個?快,把湯喝了,這還有一大缽呢,夠你爹喝的。”
何蓮兒紅著臉,很不好意思。
何父慈愛的看著她,“小安若是曉得他送了條狗過來會讓你這樣苛待自個,肯定會不高興的,聽你娘、的話,把湯喝了。”
何蓮兒乖巧點頭,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著。
心里卻在美美的想著回頭夜里弄點什么給小狗吃,一定要趕在下回小安哥哥過來的時候讓他看到不一樣的小狗,小安哥哥肯定也會高興吧?
且說楊若晴一行抵達望海縣的時候,正當晌午飯點。
“爹,娘,你們餓不?餓了我們就去二哥那里吃了飯再回村?”
楊若晴騎在馬背上跟他們并肩而行,揚聲詢問。
楊華忠琢磨了下,扭頭道:“問問你娘的意思,我咋樣都行。”
孫氏撩開簾布,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在堆黑云,怕是要下雨,還是不想耽誤了。”
既是這話,楊華忠立馬道:“成,那就一口氣回家,到了家再吃。”
楊若晴望了眼前方越來越近的縣城,很想先騎快馬進去打包兩份吃食,等打包好了,估計他們的馬車也到了。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走開的這一段過程里,倘若出現了路霸啥的,爹娘就麻煩了。
要知道這個時代有馬車的都屬于別人眼中的‘有錢人’,車廂沉沉甸甸的,這一路過來也不是沒被人盯上過,但楊若晴還有她手里的那把莫邪劍的殺氣鎮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路霸。
不開玩笑,也不敢存有僥幸,不就是一頓飯嘛,一頓不吃也餓不死人的。
就這樣,楊若晴護在爹娘的馬車旁一路進了望海縣城。
遙望著他們的馬車進了縣城,身后小山坡被樹木掩映的深處,幾個身影悄然退去,這一票又落空了,那個女人和她手里的劍,不好惹!
盡管三人馬不停蹄的趕路,但抵達清水鎮的時候天已將近暮色,四下的路面和景物都漸漸變得模糊。
打從張記包子鋪門前經過的時候,光線突然又亮了幾分。
孫氏原本還在為這些燈光暗暗高興,突然聽到楊華忠嘀咕了句:“前面…好像不太對勁兒啊!”
“啥意思啊?”孫氏詫問。
楊華忠搖搖頭,勒緊了韁繩將速度緩緩慢下來。
楊若晴道:“爹娘莫慌,我去前面看下。”
不一會兒她就回來了。
“咋啦前面?聽動靜好像鬧哄哄的,還有人在哭呢!”楊華忠問。
暮色遮住了楊若晴眼底一閃即逝的疑惑,只聽到她平靜的道:“張記在辦喪事,請了和尚道士過來做法,有些擁堵,咱走那邊吧!”
楊華忠吃驚的睜大了眼:“啊?張記辦喪事?那大白…”
“張記的掌柜沒了,大白肯定是完好無損的,爹不用擔心。”楊若晴又道,騎馬帶著他們從邊上的另一條路繞出了鎮子。
路上,孫氏還沉浸在這個消息里震驚不已,“張記的掌柜?年紀多大了啊?比我和你爹都要大吧?”
沒等楊若晴出聲,楊華忠搶先道:“你說的是上一任掌柜,如今早就換人啦,現任掌柜是上一任掌柜的兒子,上回我買包子打過照面,正當壯年!”
孫氏越發吃驚了:“啊?正當壯年啊?”
楊若晴扭頭對車廂里說:“嗯,年紀大概三十五六歲的樣子吧,比我大五六歲。”
“天哪!”孫氏捂住嘴倒吸了口涼氣,“那是咋沒的啊?”
楊若晴搖搖頭:“我就遠遠的看了一眼,沒打聽死因。”
孫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