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那邊動作麻利,很快,在大杰的牽線搭橋下,顧家雙親帶著兒子再次來了一趟長坪村,這回馬車到了周生家。
萍兒稱肉買魚,殺雞宰鴨,還請了孫氏和大孫氏過去幫忙燒飯。
而周生,則請了楊華忠,小潔爹,還有駱鐵匠過去陪酒。
賓客盡歡,顧家人離開后,萍兒看著屋子里顧家人送來的禮品,欣慰的笑了。
“這顧母看著是個和氣人,不像苛刻的婆婆,顧公子的容貌和性子應是都隨了顧父,兩個姐姐都出嫁了,條件都不如顧家,這花花嫁到顧家,日子應該過得舒心。”
周生送走了賓客,回到屋里,看到這些禮品也很高興。
萍兒點點頭:“從顧家送來的禮品看,對咱花花應該是看重的,對咱也沒有怠慢,先前酒桌上談婚論嫁的時候,咱女方說啥就是啥,可見這態度很不錯,并沒因為咱是莊戶人家而瞧不起。”
雙方的媒人來來回回了幾趟,花花和顧公子的婚期就定下來了。
“明年正月?咋這么快啊?這議親才多久就成親,是不是太倉促了?”
萍兒來楊華忠家說婚期的時候,楊華忠和孫氏聽到這日子都驚訝了下。
萍兒笑著解釋:“一開始我們聽到這日期,也覺得倉促,可顧家說了,家里花了一筆錢找了關系在慶安郡最好的書院里給顧公子找了個念書的名額,二月就要開學了。”
“這一開學就要一門心思的念書,所以就想先讓他成家再立業,花花正月嫁過去,小兩口到時候一塊兒去慶安郡,顧公子念書,我家花花照顧他飲食起居,顧家在書院附近找了一個小院子給他們住,身邊再添倆個丫鬟和婆子伺候。”
楊華忠恍然,“嗯,原來是趕著去念書,不想分心,這也可以理解。”
孫氏仔仔細細琢磨了一陣,“站在顧家那邊,先立業后成家,媳婦跟在邊上照料飲食起居,倒也放心,小兩口新婚燕爾不分開,也是好事,只是,站在女方這邊,我擔心你舍不得…”
提到這個,萍兒還在笑的臉上頓時就浮起愁云,“三嬸這話可是說到我心坎里去了,一想到花花只能在我跟前呆一陣子,我心里就難受,可顧家那邊說的也誠懇,我們也不好拒絕,周生說,橫豎都訂了親的,嫁過去是遲早的事兒,不在乎這幾個月…”
楊華忠點頭,“嗯,周生說的也在理,橫豎兩家都是親家了,那就趕早不趕遲。”
萍兒抽出帕子抹了把淚,“三叔說的在理。對了,三叔,三嬸,晴兒和棠伢子啥時候回來?我還盼著花花出嫁的時候,能給他們敬盅酒,當年我帶著花花流落街頭,被歹人追趕,若不是晴兒出手相救,我們早就沒命了。”
“晴兒帶我和花花回長坪村安頓我們,棠伢子也沒有說半個不字,他們兩口子的大恩情,我和花花都不能忘。”
楊華忠笑著道:“放心,花花出嫁的這口喜酒啊,晴兒和棠伢子必定能喝上,他們捎信回來了,說年前就能回來呢!”
自打跟顧家訂了親,婚期也定了下來,萍兒和花花便整日都不再外出了,娘倆每天坐在家里埋頭苦繡,爭取在出嫁前多為自己繡幾件衣裳帕子啥的做嫁妝。
孫氏也沒閑著,帶著小花也抓緊功夫為花花準備添妝的東西。
消息傳到三丫頭和綿綿繡繡那兒,幾個女孩子也都雀躍起來,忙著為一起長大的花花姐姐備下心意。
村子里熱聊的話題從老楊家轉移到了周生家,大家伙兒都在談論花花和顧家親事的事,大家伙兒聽說花花嫁了個舉人,家還在縣城,羨慕得不得了。
“我發現一件事兒,這跟晴兒要好的人家,都跟著沾福氣,兒子有出息,閨女有著落。”
“你們瞧小琴,從前她家大平一雷劈死了,她做了寡婦,原本還以為這輩子帶著倆閨女被婆婆欺負永無出頭之日了,沒想到晴兒牽線嫁給了大磨。”
“大磨雖說長相不咋地,可會疼人,小琴進門就養了個兒子,沒隔兩年又養了個兒子。這如今一家子兩兒兩女要多熱鬧有多熱鬧,大磨爭氣,幫晴兒做事,在運輸隊里挑大梁,家里這兩年蓋了新屋子,小琴的大閨女也長大了,能幫著帶弟弟們,小琴騰出手來打理菜園子,紡線繡花,一家人日子過得紅火。”
“還有那萍兒也一樣,跟周生日子成了人家,如今這花花嫁到了縣城的舉人家,舉人老爺呢,花花嫁過去就是做少夫人的命,將來那顧公子考中了進士,花花水漲船高,對兵兵這個娘家唯一的弟弟,肯定也會照拂,多好!”
楊永仙又回來了。
這趟回來,依舊沒有空手,車廂上裝了滿滿當當兩桶魚,用水養著,新鮮得不得了。
“三叔,這是我自己養的魚,賣了一些,還有一些想著送回來給家里人嘗嘗鮮兒。”
馬車到了楊華忠家院子門口,楊永仙直接拎了一只水桶下車。
楊華忠看著水桶里的魚,眼前一亮。
大湖里的魚,就是不一樣啊,看著都不一樣。
楊華忠故作平靜的道:“魚就算了,心意我們領了,前兩日駱家也送了魚過來。永仙你這是回來過年?還是回來看你爺?”
楊永仙笑了笑,“今年過年還不能確定能不能回來,越臨近年關便越忙,這趟回來主要是看爺,順便給家里長輩和兄弟們帶些湖里魚來嘗嘗,駱大伯的是駱大伯的,我的是我的,還望三叔莫要嫌棄,收下我的魚吧!”
楊華忠是打定了主意不想收楊永仙送的魚,無功不受祿,這趟收魚了,回頭就趁勢過來走動了,一來二去又要提出啥請求,只因收了他的東西,拿人的手軟,所以還是不要收的好。
峰兒從院子里跑出來,剛好看到這水桶里的魚,峰兒來了興趣。
拍著小手掌圍著那水桶看,又問楊永仙:“大伯,有龍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