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楊頭和譚氏意見一致,而楊永仙本人也想去接,而且還表示廖氏那邊他會安撫住,讓廖氏以當家主母的身份來操辦李繡心母子回來的事宜。
除此外,孩子的百日宴酒席,也是一并交給廖氏去操辦,處處凸顯和抬舉她的正妻地位。
老楊家的最高當家人都拍了板,當事人的楊永仙也樂意,所以楊華忠和楊華明兄弟自然也不好多說啥,到時候該出力的出力,該出錢道賀的出錢就是了。
所以當楊華忠回家把這個消息帶給家里的妻子,閨女和媳婦時,楊若晴和小花倒沒說啥,反正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孫氏卻有些驚訝了。
“幾時去接回來啊?還有三四天老沐家那邊就要辦婚事了,咱跟老沐家不是一個族房,但大家都是一個村的,咋地也要抽調人手過去幫忙的。”孫氏道。
主要是送禮,道賀,倘若老楊家那邊再辦喜事,人手是真的不夠使啊!
聽到孫氏這話,楊若晴也抬起頭來看向楊華忠。
“是啊,我爺他們定日子了么?”她也問道。
楊華忠道:“你爺是想越快越好,最好能趕上進門后做百日酒,怕是也趕在這兩天。”
楊若晴蹙眉:“咋就偏生趕在這兩天呢,難道我爺和我大哥他們不清楚子川的婚事就在二十四么,今個都二十了!”
楊華忠道:“我當時把這事兒也提了下,你爺說了,老沐家跟老楊家老宅那邊不是一個族房的,你們幾個私下交情好的過去幫幫忙就成,咱老宅這邊,到時候送賀禮過去就成了。”
“賀禮送去了,酒席開的時候再派兩個人過去吃酒席,家里這邊不耽誤。”
“何況,子川是二十四成親,咱可以把日子定在二十四之前,或者二十四之后,錯開就成了,能忙得過來的。”
孫氏還是有些擔心太匆忙,楊若晴道:“娘,你也不用為這事兒擔心了,橫豎我爺奶都拍板了的,大堂哥也是贊同了,咱跟著該咋幫忙就咋幫忙咯。”
楊華忠道:“晴兒說的在理,咱跟著辦就是了。我去后院洗把臉,你們娘幾個先聊著。”
楊華忠前腳走,后腳劉氏就風風火火過來了。
“三嫂,你在屋里不?”
人還沒進堂屋,聲音就已傳進來了。
堂屋里,小朵偷笑了聲,“四嬸這要么是來說八卦的,要么就是來聽八卦的。”
楊若晴也笑著道:“咱四嬸就是八卦的搬運工啊!”
幸好不是八卦的制造者。
“好了,你們先別說了,被聽到了不好。”孫氏朝她們兩個這嗔了句,趕緊起身朝屋門口那起身,露出熱情的微笑。
“我在屋里呢,四弟妹你來了啊,快進來坐吧!”孫氏二十年如一日的熱情招呼著自己的這個四弟妹。
“好嘞好嘞!”劉氏應著,快步進了屋子。
楊若晴和小花小朵幾個出于基本的禮貌,都跟劉氏這打了聲招呼。
小花起身去給劉氏泡茶拿瓜子,小朵抱起峰兒去了院子里玩耍,而楊若晴呢,一雙眼睛卻盯在劉氏的雙腳上。
劉氏這雙腳就跟裝了一對風火輪似的,走路真快啊,真不愧是八卦的搬運工,講究的就是這運行的速度,哈哈哈…
“三嫂,你聽說了嗎?咱老楊家很快就要辦喜事啦,永仙要去接李繡心母子回老楊家,日子都訂好了,就在二十六。”
劉氏剛進門屁股還沒挨著凳子,這話就嘰里呱啦說出了嘴。
“先前聽晴兒爹回來說了下,還不曉得日子,咋這么快日子就定了呢?找李神婆掐的?可找李神婆也沒那么快呀!”孫氏不解的道。
“嗨,啥李神婆張神婆的,那個李神婆早就病得不省人事了,哪里還能再給人掐日子?”劉氏擺了擺手道。
“是晴兒爺自個翻得老黃歷挑的日子呢!”劉氏又問。
“原來是晴兒爺自個挑的日子,那也好。”孫氏道。
劉氏的興趣卻不在這日子好不好上面,而是在其他方面。
她往孫氏這邊湊近了幾分,興奮的道:“三嫂,聽說這些事兒都是交給廖氏來操辦的呢,我就在想啊,這天底下恐怕就沒有幾個正妻樂意去操辦這種事兒吧?”
“這要是換做是我啊,別提操辦了,我都恨不得把她打發得遠遠的,滾得遠遠的才好!”
“四弟妹,這話就別說了,一樣水土養育百樣人,每個人的心性和想法都不一樣。”孫氏道。
劉氏撇撇嘴,退后了一點,道:“切,我就不信那個廖氏能賢惠到心甘情愿去接納李繡心母子,還去操辦那些事宜。”
“廖氏這進門才兩個月,還是地地道道的新婦呢,新婦的屁股都還沒坐熱,夫家的親戚朋友恐怕都還沒認全呢,這就要去迎新人進門了。”
“何況這新人還不是一般人,是帶著娃進來的,一進門這腰桿底氣就硬,廖氏啊,心里指不定咋樣委屈呢,可又不便跟旁人說,哎,可憐見的喲!”
“四嬸,來吃點瓜子,喝口茶水。”小花端著東西過來了。
劉氏抓了一把瓜子在嘴里磕得風生水起,接著跟孫氏這里說著她從外面聽來的各種事兒。
楊若晴坐了一會兒,沒興趣聽這些,便起身離開了。
子川大婚,大哥納妾,小侄子回家門,這三樁事兒趕在一塊兒,她都得去花些心思來準備三份賀禮。
夜里,楊若晴還在燈下為李繡心的孩子做一塊小肚兜。
金銀項圈什么的,其實對于小孩子來說,只是一種體面,得到實惠的是小孩子的爹媽。
對于小孩子來說,身上經常戴著金銀首飾其實不太好。
有句話叫財不露白。
所以,與其送那些俗物,還不如親手給孩子做件小肚兜小衣裳之類的,以表真心。
當然,這真心跟孩子的生母李繡心是沒有半文錢關系的,純粹是因為這孩子是大堂哥年僅三十的第一個孩子。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異動。
楊若晴詫了下,隨即放下手里的針線,起身來到窗邊,側耳細聽。
窗外,稍安靜了一下下,隨即便再次傳來了聲響,這聲響,似腳步聲,很輕,卻又透出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