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梳的發髻不能讓她滿意呢,我嘗試了好幾款,都被否定掉了。”拓跋嫻道。
聽到這話,楊若晴把目光落在駱寶寶的身上。
“你到底想要梳個啥樣的發髻呢?”她問。
駱寶寶歪著腦袋想了想,道:“我要梳個好看的,要跟花花姐姐,綿綿姐姐,繡繡姐姐,還有香香小姨她們不一樣的!”
楊若晴回想了下,家里的這幾個女孩子們幾乎都是梳著很普通常見的雙包包髻。
駱寶寶也是梳著這種,要不然就干脆扎羊角小辮子。
“跟她們一樣不好嗎?我覺得那種很漂亮很可愛啊,很適合你們小孩子呢。”楊若晴道。
駱寶寶使勁兒搖頭。
“我每天都跟她們一樣,我自己瞅著也一樣,一點新奇感都沒有,我不要我不要。”她拉著楊若晴的手撒起嬌來。
楊若晴道:“你要新奇感,要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被發現的那種獨特感是不?”
駱寶寶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楊若晴勾唇,“那好辦。”
然后,她故意對拓跋嫻道:“娘,勞煩你幫我找一把刀子過來,我等會把駱寶寶的頭發全剃了,弄個像小葫蘆一樣的光頭得了。”
拓跋嫻怔了下,憋著笑。
駱寶寶一聽這話,可急了。
“啥呀?我不要我不要,那是禿驢!”她大聲道。
楊若晴道:“你不是要與眾不同么?”
駱寶寶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拉著楊若晴的手使勁兒搖晃著,跺著腳:“娘,你不要整我啦,你曉得人家明明不是那個意思的…”
楊若晴故意虎著臉,道:“奶奶比娘有學問,既然你說奶奶沒法溝通,聽不懂你的話,那娘就更不如了。”
這就是拋出一個難題出去,就看駱寶寶情商咋樣了。
駱寶寶歪著腦袋,大而明亮的眼珠兒骨碌碌轉了一圈后,她松開楊若晴的手,蹦蹦跳跳著回到拓跋嫻跟前,笑嘻嘻道:“奶奶,你彎下腰來,寶寶有個小秘密要跟你說。”
拓跋嫻不疑有他,當真俯下身來。
駱寶寶踮起小腳,捧住拓跋嫻的臉,在拓跋嫻的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大口。
然后退到一旁,笑瞇瞇道:“是寶寶錯了,寶寶不該跟奶奶大吼大叫,奶奶大人不跟小孩子計較哦。”
雖然是早上起床還沒有梳頭,但是即使披散著頭發的駱寶寶,依舊很萌很漂亮。
臉蛋兒白白凈凈的,頭發又黑又柔軟,齊眉的劉海,頭發剛好垂落到脖子以下的地方,映襯著一張小鵝蛋臉。
五官像駱風棠,很力體,眼眸如星辰。
唇瓣而如同一朵桃花,好看。
拓跋嫻的心早就被萌化了,哪里會真的跟她較真呢?
這可是奶奶的心尖肉芽啊!
拓跋嫻眉開眼笑的,輕揉著駱寶寶的發頂道:“你放心,奶奶不會跟你計較的,何況我家寶寶還這么懂事,奶奶喜歡還來不及呢!”
“奶奶真好,耶!”
駱寶寶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然后轉身巴巴的看著楊若晴,期待著楊若晴改變要把她剃光頭的主意。
楊若晴見好就收,也對駱寶寶露出了笑臉。
“嗯,尊重長輩的孩子,才是娘的好孩子。”她道。
“來,娘給你梳頭,梳一個從前沒有梳過的辮子。”
梳妝臺前,駱寶寶乖乖坐在小凳子上,楊若晴站在她身后,木梳將她柔軟的頭發梳得平整,柔順。
從中間將頭發分成兩半,梳了一個前世看過的綜藝節目《爸爸去哪兒》上面某個運動明星家的閨女的發型。
駱寶寶的年齡,身高,臉型都跟那個小女孩有點相似。
不過那個小女孩卻少了駱寶寶的這種靈氣。
楊若晴一邊梳頭發一邊跟駱寶寶這耐心的講道理,主要就是告訴她,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想要漂亮,娘不反對。
誰都想要漂亮。
但是卻不能在這一塊鉆了牛角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研究如何如何讓自己變得更漂亮上面,不然就會耽誤其他方面。
駱寶寶聽得很認真,看那小眼神,似乎是真的都聽進去了。
楊若晴暗暗高興,不求這一回全聽進去,教育孩子,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慢慢來,從一點一滴去教。
拓跋嫻也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一旁觀摩。
在心里把每一個步驟都牢記,等到下回,她就可以給孫女兒梳這種一看就很神氣十足的小辮子了。
楊若晴也知道婆婆一直在邊上‘偷師學藝’,所以她故意梳得比較慢,一下一下,讓拓跋嫻能看得清楚明了。
等到梳好了,楊若晴再給駱寶寶的兩條小辮子上綁兩朵小小的絹花壓一壓,省得小辮子翹起來。
“好了,自己照鏡子瞧。”楊若晴收起了梳子,讓到一旁。
駱寶寶早就在等這句話了,聞言趕緊站起身湊到銅鏡前面,左照照,右照照。
“咋樣啊?還中意不?”楊若晴又問。
駱寶寶抿著嘴,笑得有點扭捏。
這就是中意了。
“好了,現在趕緊去收拾自己的書包,然后去學堂吃早飯,用功念書,等你爹下回回家了,可是要抽查你功課的。”楊若晴叮囑道。
“來,書包奶奶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挎上就行。”
拓跋嫻這個堂堂的大遼長公主,垂簾聽政的人物,現在是徹徹底底的淪為了孫女奴,駱寶寶的小書童了。
這伺候的是周全妥帖啊,汗!
看著駱寶寶挎著小書包在拓跋嫻的護送下離開了屋子,去上學去了。
楊若晴留下來整理著屋子,然后去后院燒早飯,即使棠伢子不在家,她這個做媳婦的,也要把這個家撐起來,打理得紅紅火火。
楊若荷這一失蹤,就再沒有消息。
這件事一直被大家熱議,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初再熱議的話題也有冷卻的時候。
劉氏的病在菊兒的照料下雖然好了,但整個人就跟有些不正常似的。
每天吃完飯就跑到村口來,在路口那里張望,又或者坐在村口老楓樹下的那塊石頭上。
邊上有人經過,她都要喊住人家,跟人家打聽有沒有見到楊若荷?
一來二去,大家都猜測劉氏是對楊若荷優思過度,腦子有點不對勁兒了。
大家是又嫌她,又可憐她。
原本老楊頭還在琢磨著要不要找個借口,就說荷丫頭找回來了,不過又送去了一個遠房親戚家,以此來逃避村民們對這件事的猜測。
現在好了,劉氏每天往村口老楓樹下那么一坐,一問,啥東西都瞞不住了,只能硬著頭皮接受四面八成的猜測和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