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金寶那個天殺的,昨夜把我家荷兒關在屋子里打,用藤條抽呢!”
邊上,劉氏再也忍不住了,她從凳子上彈起來,憤怒的道。
“我家荷兒臉上腫了,身上更是沒一塊好肉。”
“那么一個破家,要不是我家荷兒嫁過去,我們娘家貼補,他余金寶兄妹三個早喝西北風去了!”
“如今好了,吃飽喝足開始打老婆了?”
“還有青小子你,你也是個廢物…”
“老四媳婦你閉嘴吧,這事兒就是你挑起的!”
坐在床上的譚氏朝劉氏這里怒喝。
“荷兒挨了一頓打,要老婆子我說,那是活該!”
“這死丫頭嫁過去好幾年了,眼里壓根就沒咱這個娘家,只有余金寶兄妹三個,這會子挨了打,是活該,反正老婆子我是一點都不心疼!”譚氏道。
劉氏道:“娘啊,我曉得你對荷兒情分少,可荷兒說到底也是咱老楊家出去的,”
“如今被余金寶那個天殺的打成這樣,這也是打咱老楊家的臉面啊,”
“咱老楊家要是還有個能喘氣的,就不能看著荷兒這樣受委屈!”劉氏道。
眾人都好詫異,包括楊若晴在內,都把目光投向了劉氏。
劉氏今個說話當真強硬,轉念一想也好理解。
再怎么糊涂的劉氏,真到了自個的閨女被女婿打成這樣的時候,也會發飆的。
而且,劉氏有句話說的確實沒錯,這件事,是打老楊家的臉。
要是老楊家人不出面,那往后老楊家的其他女孩子出嫁,婆家也會看輕幾分的。
所以,身為現在老楊家的中流砥柱,又身兼里正的楊華忠抬起頭來,開了口。
“四弟妹,你先莫急躁得口不擇言的說話,也莫要頂撞咱娘,娘是長輩!”
楊華忠目光中帶著一些威嚴的看著劉氏。
“荷兒是我的侄女,雖說平時咱沒啥往來,但她的事,我這個三叔不會不管的!”
“但這個事兒,剛剛只是聽了你的一面之詞,現在,讓青小子再來說幾句。”
“青小子,你跟咱說說,你那媳婦眼下啥情況?肚子里的胎兒保住了沒?”楊華忠問。
楊永青還是保持著一副把頭埋到雙腿之間的姿勢,聽到楊華忠問,身體稍微動了動,但還是沒把頭從雙腿間抽回來。
屋里的人都皺起了眉頭,不滿的看著楊永青。
楊華明直接走過去,照著楊永青的腿就踹了兩腳。
“還是個帶把的不?該你說話的時候你倒是說呀!”楊華明道。
楊永青身體一歪摔倒在地,他抬起頭來,露出一張被鼻涕和眼淚弄花了的臉。
“四叔,讓我說啥呀?事情都這樣子了…”
“你三叔問你話,問你啥你就說啥!”楊華明道。
然后俯身一把將楊永青從地上拽了起來,直接拽到了楊華忠的跟前。
“三哥,你問吧!”楊華明道。
楊華忠看了眼楊華明,又將視線落在楊永青的身上:“你媳婦肚中的孩子這會子咋樣了?”
楊永青道:“我今個回去看了一下,孩子是沒事了,可大夫說,胎氣好弱,得臥床養著,要不然說不準啥時候就會掉…”
楊華忠皺了下眉頭,“你們那屋,最快也得三五天才能住人,那你的意思是…讓你媳婦接著住在娘家?”
楊永青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金桂和金寶哥的意思…”
“那你自個的意思呢?”楊華忠問。
楊永青一臉的為難,道:“我的意思?我自然是想要她回咱自個的家來養胎啊,可是,可是他們兄妹都是那個意思,我這個屋子,又是這個樣子,我的那點意思…又能咋辦呢?”
說完這些,楊永青又耷拉下腦袋。
楊華忠皺緊了眉頭,看向老楊頭:“爹,看這個情況,侄媳婦暫時只能在娘家養胎,回來的話,是沒有屋子住的。”
老楊頭道:“這事兒不成,就算是騰屋子都要騰一間出來給他們養胎,甭管咋說,她是我們老楊家的媳婦,肚子里懷著我們老楊家的子孫,咋能留在娘家?不像話!”
“那屋子…”
“進小子兩口子長期不在那屋住,那屋里也沒啥東西,先讓他們搬進去住,進小子那邊我會寫封信去說一下的,相信他們不會有意見的。”老楊頭又道。
楊永青一臉的為難,“爺,這樣…能成嗎?金桂都說了不回來,我擔心我再去說,她會不樂意…”
“啪!”
老楊頭直接把手里的旱煙桿子砸在地上。
“不樂意也得樂意,只要她還是老楊家的媳婦,就必須給我回來!”
“明個先收拾屋子,后日就去接,拉輛馬車,馬車上鋪著被褥,從余家村到咱家也就一碗茶的功夫,顛不到她!”
楊永青咬咬牙,點點頭。
老楊頭道:“后日讓你三哥陪你一塊去…”
“啥情況啥情況?”劉氏不甘寂寞的跳了過來,“這會子是在說荷兒和余金寶的事兒,還沒幫我家荷兒出氣呢,就商量著去把那個罪魁禍首給請回來?這還有天理嗎?荷兒咋辦?”
老楊頭唬了劉氏一眼,“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辦,先接媳婦回來,安頓好,再來處理荷兒的事。”
“荷兒是孫女,但嫁出去了,是余家的人。”
“余金桂是余家人,但嫁進來了,就是咱老楊家的人,”
“事情有輕重緩急,先把孫媳婦和曾孫子接回家,接下來咱再來說說荷丫頭的事!”老楊頭一臉威嚴的道。
劉氏吞了口口水,巴巴的望著老楊頭。
老楊頭的目光落在楊若荷的身上:“荷丫頭,你們夫妻間打打鬧鬧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對錯了,兩口子本身就沒有誰對誰錯。”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是打算接著跟余金寶過下去呢?還是像你娘先前說的那樣,跟他和離?你就一句話!”
老楊頭話音剛落,楊若荷毫不猶豫的抬起頭。
“我要和離,我要跟那個畜生和離,沒法一塊兒過!”楊若荷尖聲喊了起來。
“那你閨女咋辦?你舍得?”老楊頭又問。
楊若荷毫不遲疑,“我只要飛飛,我才不要那個拖油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