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伢子,晴兒,你們不能走啊!”
一個身影追了上來,擋住了門口,是楊華明。
楊華明一臉的焦急和央求:“你四嬸,她也是急糊涂了才這樣不分青紅皂白,晴兒啊,棠伢子,你們兩個看在四叔的面子上,就莫跟她計較了。”
“留下來,留下來幫幫我們一塊兒找荷兒吧!”楊華明道。
楊華忠也走了過來,道:“幫幫四叔,四叔急壞了。”
身后,老楊頭也道:“這個時候,誰都不要翻舊賬了,先齊心協力把荷兒找回來吧。”
譚氏卻嗤了聲,“荷兒那個死丫頭,一天到晚抱著一條狗到處瞎晃悠。”
“那條狗畜生,到處找事兒,我去上茅廁,它都朝我吠。”
“我要不是眼瞎逮不住它,早一鍋燉了。”
“要我說啊,甭找了,死丫頭還學會離家出走,那就讓她在外面好好餓一宿,看她明兒一早乖乖的回來。”譚氏道。
楊華明聽到這話,臉色很難看,卻又不敢公然頂撞譚氏。
劉氏一蹦三丈高。
“老太太你這是說的啥糊涂話?荷兒不是你的孫女兒?”
“一個女孩子家,大半夜的在外面流浪,你做奶的不心疼,我這做娘的心疼啊!”劉氏道。
“不去找?這種沒良心的話說出來,是要折壽的!”劉氏又道,那樣子,恨不得也要將譚氏給吞下去。
譚氏可不是吃素的。
枕頭邊一直準備著的一把剪子,抓起來直接就朝劉氏這邊甩了過來。
劉氏沒提防,額頭上直接被剪子的尖端給戳破了,當場就鮮血橫流。
她捂著額頭,慘叫一聲,癱軟在地。
床上的譚氏卻坐直了身子,朝劉氏這邊啐了一口:“你個賤、人浪、蹄子,敢咒我折壽?你要天打雷劈!”
“欺負老娘眼瞎了,管不了你了是吧?”
“老娘眼瞎心不瞎,前段時日你跟梅兒打架的事兒,老娘一清二粗。”
“你個瘟神掃把星,荷兒那死丫頭就是你沒教好,才弄成這樣。你就是咱老楊家的罪人!”
“老四老四,拿筆墨紙張來,荷兒不急著找,餓幾頓就回來了,今夜就寫休書,把劉氏這罪人趕出老楊家,不要不要!”
譚氏在那揮舞著手臂,大聲叫囂著。
劉氏也捂著受傷的額頭,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
一時間,東屋里熱鬧非凡。
孫氏和鮑素云她們分作兩撥,一撥去劉氏身旁照顧劉氏,另一撥去床邊攔住譚氏。
因為譚氏還在那掙扎著要下來打劉氏。
楊華明怔在原地,進退兩難,一個頭兩個大。
老楊頭也是斗大如牛,在那跺著腳,喝罵譚氏。
往常只要老楊頭開口,譚氏肯定會給老楊頭面子的,可是這會子,譚氏半點不顧及。
甚至還沖老楊頭這咆哮:“你個死老頭子到底站誰那邊?好,你要四媳婦,那我走!”
“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們就看著辦吧!”
譚氏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鮑素云和楊若蘭給推到一邊,下地找鞋子。
楊華忠楊華明兄弟慌了,趕緊沖到床邊,楊華明‘撲通’一聲給譚氏跪了下來。
“娘啊,是劉氏那個不懂事的沖撞了您,您就當她是個屁,把她放了吧。”
“您的身子要緊,您莫氣啊!”
楊華明在那使勁兒的安撫著,楊華忠也在一旁勸著。
老楊頭站在一旁,看著這亂作一團的屋子素手無策。
楊若晴和駱風棠面面相覷,兩個人都沒想到譚氏會半途殺出來,還鬧這么大。
看了眼劉氏額頭的血口子,楊若晴暗吸了口涼氣。
譚氏,這是真的狠哪!
“爺,你派人把四嬸帶回屋去,我們先商量找人的事。”楊若晴出了聲。
老楊頭聽到這話,稍松了一口氣。
趕緊對楊若蘭道:“蘭兒,你先帶你四嬸走,給她找塊帕子把那傷口綁下把血止住。”
楊若蘭點點頭,彎腰去扶劉氏。
原本以為要費一番力氣才能把劉氏扶起來,沒想到劉氏自己就爬起來了。
被譚氏嚇得都顧不上疼,捂著傷口扭身就跑出了東屋躲回自己的西屋去了。
楊若蘭道:“看來也用不著我了,爺,我還是留下來,跟你們一塊兒找荷兒。”
老楊頭點點頭,目光落在楊若晴身上。
楊若晴來到床邊,對譚氏道:“奶,四嬸嚇跑了,您老今個就先鬧到這里吧,咱先把荷兒找回來,不看四嬸的面子,也得考慮下四叔的感受啊!”
楊若晴的話,對譚氏莫名的起了作用。
譚氏重新坐回了床上去,在那嘟嘟囔囔咒罵著劉氏。
大家都沒再管她,全都來到了桌邊,開始商量找尋的事。
楊若晴看了眼屋里的人數,老楊頭,楊華忠楊華明兄弟,楊永仙楊永青兄弟以及駱風棠。
她把這六個男人,分作三撥,駱風棠和楊華明往南面眠牛山方向找。
老楊頭和楊永仙往李家村方向走,楊華忠則帶著楊永青往余家村方向找。
因為孫氏和鮑素云還有楊若蘭都要去,楊若晴道:“五嬸留在家里,一來陪著奶,二來大寶和綿綿也脫不開人照料。”
“我和蘭兒姐,還有我娘,我們三個往村口出,朝清水鎮那條路去找尋,就這么定了!”
眾人都無異議。
快要出門的時候,楊若晴又喊住駱風棠跟楊華明。
“荷兒是女孩子,膽子小,這大夜里她一個人是不敢往山上去的。”
“你們主要是找下村后的小樹林子,若是沒有發現,就回來,咱再商議下一步。”她道。
“嗯!”駱風棠點頭,眾人分頭行動起來。
兩個時辰后,出去找尋的幾撥人馬陸續回到了東屋。
“我那邊沒結果,你們那邊咋樣?”
“也沒。”
“我們那邊也沒,不曉得棠伢子他們那邊啥情況,現在就指望他們了!”
東屋里,楊華忠和老楊頭在那沉聲道。
楊若晴坐在一旁,眉頭輕蹙。
棠伢子他們那邊,八成也是沒收獲,不然,也不會拖到現在還沒回來。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天快要亮了,駱風棠和楊華明回來了。
一看他們兩個進門時這臉色,楊若晴就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