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了幾口早飯,是為了保證自己不會因為過度的勞累,而低血糖隨時暈倒在找尋孩子的路上。
吃過了早飯,天也才剛剛亮,楊若晴便帶上繩索,干糧和水,出發去了村后的山里接著找辰兒。
當她走出院子門口時,發現楊永進楊永仙,長庚大牛,寶柱玉柱還有包子哥他們,全都全副武裝等候在她家院子門口。
就連王栓子都來了。
“晴兒,就等你了,咱一塊兒上山找辰兒去!”
楊永進走了過來,大聲道。
楊若晴點點頭,感激的目光掃過面前這一張張真摯的面孔。
然后退后一步,埋下腰,朝他們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管最后能否找到孩子,對于這些雪中送炭,放下手頭活計過來施以援手的人,她會牢牢記在心中。
將來,一個一個去償還,報答!
當然,對于錢氏那個害得自己骨肉分離的毒婦,她更不會放過!
先找孩子!
日頭還沒起山,楊若晴就帶著人進山找辰兒去了。
一直到天色全黑,他們才下山。
一無所獲。
楊華忠他們跑遍了十里八村,挨家挨戶的去打聽誰家有沒有撿到孩子…
一整天下來,辰兒依舊音訊全無。
第二天,第三天…
照樣如此。
隨著時間的往后推移,這份希望,在眾人的心中一點點渺茫下去。
大家看到楊若晴每天睜開眼,唯一做的事就是進山去找辰兒,孫氏和拓跋嫻她們心里都覺得孩子怕是不在了…
可是,誰都沒有勇氣跟楊若晴這里說。
直到第五日上,看到憔悴得不似人形的楊若晴又要進山,孫氏再也忍不住了。
“閨女啊,別找了,沒用的…”
孫氏抱住楊若晴,嚎啕大哭起來。
“這孩子,注定跟咱無緣啊,閨女啊,你甭這樣折磨自己了。”
“你就認了吧,你還有寶寶,還有棠伢子,你們還年輕,往后還能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孫氏哭著道。
楊若晴回轉身看著孫氏,苦笑著搖搖頭。
“娘,就算我和棠伢子以后生再多的孩子,也不能取代辰兒的。”楊若晴道。
“娘,你留在家里,幫我好好照顧寶寶吧,我要去找我的辰兒了。”
“他在等我,孩子不能沒有娘啊…”
她道,聲音,早已經沙啞了。
孫氏怔在原地,不曉得該說啥,手卻緊緊抓著楊若晴的手不放。
“晴兒,明天再去找吧,今日在家歇息一日吧?”
“你看你這樣子,臉都削了,身上也瘦了幾圈。”
“好幾夜都沒合眼了,也沒好好吃口飯,你再這樣下去,我擔心你會垮下去!”孫氏道。
楊若晴搖了搖頭,“找不到辰兒,我真的沒心思做其他事了。”
“娘,你就隨我吧,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有分寸。”
撂下這話,楊若晴掙脫開孫氏的手,轉身朝院門那邊走去。
孫氏回過神來,趕緊跟在后面,想要再勸。
母女兩個剛出了院子門,迎面遇到楊華洲。
“三嫂,晴兒,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楊華洲人還沒跑到近前,惶急的聲音便已傳了過來。
“啥事啊?”孫氏問,聲音都在顫抖。
楊若晴目光直直的看著楊華洲,都不敢問。
為啥?
因為她恐懼,害怕。
沒消息就是好消息,難道,是辰兒…
孫氏明白楊若晴的心情,她擔憂的看了身旁的楊若晴一眼,顫抖著問楊華洲:“老五啊,你先跟我這說…”
楊華洲看了眼這母女的反應,怔了下,隨即也明白過來她們在恐懼啥。
“不是不是,你們莫怕,跟辰兒無關的事!”楊華洲趕緊道。
楊若晴微松了一口氣,這當口,手掌心里都滲出了冷汗。
“五叔,到底啥事兒?你趕緊說吧!”楊若晴道。
說完了,她還要進山去找辰兒!
楊華洲回過神來,一臉惶然的道:“錢氏死啦!”
“啊?”
楊若晴和孫氏對視了一眼,都驚了下。
楊華洲接著道:“是二哥殺的!”
“啥?”
這下,母女兩個是真的呆住了,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楊華林,不是對錢氏呵護有加嘛?怎么會…
“到底啥情況啊?五叔你說詳細點!”楊若晴趕緊道。
楊華洲道:“具體啥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還在睡,聽到前院你奶哭了,我趕過去一看,你二伯跪在屋子中間的地上,給你奶磕頭。”
“你二伯的身上,全都是血。”
“你爺在那里拿棍子使勁兒抽打你二伯,我過去的時候,就聽到說死了死了,讓你二伯趕緊去自首。”
“你爺帶著你二伯去了錢氏那屋子,打發我趕緊來跟你們這說這個事,讓你們趕緊過去!”
楊華林和錢氏的院子附近,楊若晴和孫氏趕過來的時候,院子外面早就圍攏了一群看熱鬧的村民。
一個個神色古怪,指指點點。
可是卻都沒人敢進屋子里去看現場。
楊若晴徑直進了案發的屋子。
剛踏進去,撲面而來便是濃郁的血腥氣。
楊華忠,老楊頭幾個全都在。
前任里正還有幾個村老,也都在現場。
男人們的臉色都不好看,一個個陰郁得可怕。
楊若晴撥開他們,來到最前面,眼前的一幕闖進視線。
床邊,錢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望著那頭頂的屋梁和屋頂,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在她的右邊胸口,插著一把剪刀。
血把胸口的衣裳全部染紅了,地上也淌了一大灘血。
赤著雙腳,身上穿著睡覺的衣裳,顯然是睡著睡著就被楊華林給殺了。
為啥要殺?
楊若晴的目光掠過屋里四下,從這凌亂的一切,估計是兩人吵架了。
吵著吵著最后打起來了,然后楊華林就把錢氏給殺了。
為什么要殺錢氏?又是為啥爭吵?
楊若晴默然的看了眼錢氏,罪有應得。
然后,她詢問的目光落在楊華林的身上。
楊華林整個人就跟一具行尸走肉似的,進了屋子后,看到那地上已經僵硬了的錢氏。
楊華林便挨著墻角滑坐下去,雙手抱著腦袋,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