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的時候,楊若晴突然聽到寢房外面的堂屋門響了一聲。
雖然聲音很細微,但還是沒能逃過她的耳。
“誰?”
她喊了一聲,下意識抓住放在枕頭邊上的那根軟鞭。
男人不在家,拓跋嫻和蕭雅雪住在前院,她一個人住在這諾大的后院。
總是要警覺些的好。
村里也不可能人人都像白日里看到的那樣和氣,人性的背后,很多都藏著惡魔。
“晴兒莫怕,是我!”
熟悉的聲音傳進來,隨即,一抹高大的身影進了寢房。
隔著帳子,楊若晴沒看清來人的面目。
可是那聲音,卻足夠讓她欣喜。
“棠伢子!”
她興奮的坐起了身,撩開帳子就要沖下床,他卻已快步沖到了床邊。
“慢著點!”
他緊張的叮囑了一聲,撩開了帳子。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怔住了。
“你咋瘦成這樣?”
“呀,這還是你嗎?又黑又瘦?”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喊出了聲,完事后,兩人都笑了。
駱風棠道:“我這段時日都在打仗,日曬風吹的,黑了瘦了也不稀奇。”
“倒是晴兒你,咋瘦成這樣了?”
他問道,目光將她上上下下打量著,最后停留在她的腹部。
楊若晴笑了,也指著自己的肚子:“還能有啥,你孩子太霸道,我吃啥他搶啥,我沒落到啥,自然就瘦了啊!”
聽到這話,駱風棠咧著嘴直笑。
“我能摸摸他不?”他蹲在她身前,仰起頭,期待的問。
她勾唇,“摸唄。”
她撩起自己的睡衣,露出自己的小腹,將他的大手拉著輕輕覆在她的肚皮上。
他緊張得都不敢大聲呼吸了,那手,覆在她柔軟溫熱的肚皮上,也不敢動。
“咋啥都摸不到啊?”他納悶的道。
楊若晴噗呲一笑。
“我娘她們說,得到第五個月才能顯懷,這會子摸不出啥名堂來的。”她道。
駱風棠點點頭,可是大手卻依舊停留在她的肚子上,舍不得收回來。
“晴兒,這里面,當真躲了個娃?”
他一臉新奇的問。
楊若晴笑著點點頭:“嗯,里面確實住著個小人。”
“這會子,他才兩個多月大,估計都才剛成型,好小好小。”
“等到再過兩三個月,他就會慢慢長大了,分出手指,長出五官…”
“等到冬天的時候,他就會越長越大,在我肚子里翻滾,踢打。”
“過完年,二月春暖花開的時候,他就會出來,跟咱見面了。”
“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就能自個拿著你為他做的撥浪鼓自己耍了…”
她一句句的描述著很快即將發生的事情。
他蹲在她的身前,大手輕輕撫著她的肚子,豎起雙耳,聽得入神。
“我好急!”他道。
“我恨不得這日子過得再快一些,我好看看咱的娃,到底長啥樣。”
“是兒子?還是閨女?”
“他要是兒子,我就給他再做彈弓,做木劍。”
“是閨女,我就給她雕木偶,買好吃的,只要她喜歡…”
他按捺著激動,也在那幻想起來。
楊若晴也豎起雙耳,聽得一臉的憧憬。
“棠伢子,你希望是兒子還是閨女?”她突然問。
駱風棠怔了下,道:“只要是你生的,甭管男女,我都稀罕!”
“哎呀,和稀泥的話我不愛聽。”她撅起了嘴兒。
“我就想曉得,這頭胎,讓你選,你想要兒子還是閨女?”她再次問。
他道:“說真心話?”
“廢話!”她白了他一眼,“不說真心話,那我問你做啥?”
駱風棠認真想了想,道:“閨女!”
“閨女?為啥呀?”她好奇的問。
甭說這個農耕時代了,就算是擱在科技進步的現代社會。
很多人的那種重男輕女的傳統觀念都很難扭轉。
兒子是好,女兒是也好。
醉了…
“快說原因,為啥希望這胎是女兒啊?”楊若晴追問。
駱風棠目光柔和的看著她的肚子,道:“我就想看看,咱的閨女,是個啥樣的女孩子。”
“是不是也跟她娘一樣的有個性,又好看,又會來事兒?”
楊若晴怔了下,這個理由…
“哎對了晴兒,我跟你說個有趣的事兒啊。”他忽然道。
“上回接到娘的家書,說你懷了身子的那天夜里,我做夢了。”
“我夢到我們的娃了。”他道。
“哦?”楊若晴目光一亮,也來了興趣。
“快跟我說說,是個啥樣的娃?”
駱風棠道:“是個女娃!”
“可招人疼了,長得跟你一模一樣,胖乎乎的,頭上還扎著倆羊角遍兒,穿著花衣裳…”
“嘿嘿,我都笑醒了,把軍帳里其他人都給吵醒了…”
說到這兒,駱風棠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回味起那個夢,他還是忍不住的笑了,眼底的笑意直達心底。
楊若晴也是一臉的驚嘆。
“照你說的這個描述,那咱閨女不就跟我從前做胖丫那會子差不多的模樣嘛?”
“完了完了,小胖丫,到時候嫁不出去可咋整啊?”
她故意耷拉下臉來,道。
駱風棠也故意黑下了臉來。
“不準你說這話埋汰我閨女!”他道。
“我駱風棠的閨女,肯定招人稀罕!”
“嘖嘖…”她斜覷了他一眼,“這閨女還沒生下來呢,就開始護著了。”
“哎,怪不得都說,閨女是爹前世的小情人,今生的貼心小棉襖,果真不假呀!”
她撇撇嘴,一臉委屈的道。
駱風棠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站起身,將她輕輕摟在懷里。
“真是個傻丫頭,你們母女倆,都是我的心頭肉!”
我用性命在外面打拼,再苦再累,只要想到家中的你們,我的力氣就回來了啊!
他俯下身,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正要再說一說分別這些時日的相思之苦時,她卻推開了他。
“哎呀,你這趕路趕的一身的臭汗,你閨女都要抗議了,趕緊的,去浴房好好洗洗換身衣裳再來!”
她催促道。
若是她以自己的口吻催促,她懷疑他還要賴在她身邊再揩會油再去。
可把閨女做擋箭牌,他立刻就付諸行動了。
“得令,我這就去就洗,保證不熏著我閨女!”
看著他屁顛著跑去了浴房,楊若晴撫著肚子偷著笑了。
“寶貝兒,還是你面子大,比你老娘我面子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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