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2 只有大愛過……(2)

　　“她真的…進去啦！”

　　不知真小小沒入黑潮后還出不出得來，紅城一號上的真魔族人，心情莫名忐忑。

　　“去死！去死呀！”

　　想想自己控制面板上消失的那些紅色三角，祖律篤定莫家也要痛失愛將！

　　明明與小粥粥身處一處，但所見完全不同。

　　一眼看不見這奇異世界的盡頭，但真小小一眼可見形狀奇怪的昆蟲無數種，光是蟄伏在寬大葉下小憩的蛙兒們，便有數不清的模樣與顏色。

　　與想象徹底相反！

　　隱藏于絕對寂靜下的秘密，不是空無一物，而是遠比世人想象中，繁雜生動得多的生態系統。

　　巨龍抱石而臥，天云一時無序游曳，一時又幻化出妖的眼睛，好奇凝雨，落入田間。

　　拳頭大小的貓獸，心滿意足擊敗了面目兇殘，體積巨大的惡虎，而后叼走了，本屬于惡虎胸口的一撮金色毛發。

　　蝴蝶六翼，群舞時猶如芙蓉煙霞自谷中飛升。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而夢幻，仿佛世外桃源，不沾染半點塵埃。

　　但毀滅一夜而至！

　　真小小抬頭可見，九枚流火斜斜自天外飛來，慘淡的妖紅，似乎預示著極大的不祥。

　　在流火過境的剎那，江海蒸發，茂盛的雨林連同它所維系的生物網絡一息便滅，無論是小到針眼的孢子，大到媲美機甲飛船的洪荒巨獸，皆在沖天的烈焰與濃煙內顯現白骨。

　　繁華的建立，也許消耗了一枚星辰數百萬年的光陰。

　　但精致的死亡，卻只用了幾個呼吸。

　　一時之間，涌入真小小腦海內的信息量過于龐大雜駁，令她步伐停頓，呼吸急促。

　　雖然瑰麗異界，只在自己腦海閃現了幾個極短暫的片段，但真小小也在那些稍縱即逝的色彩和景象中，感受到了磅礴的生機，比自己生平所見任何靈星都要充沛的愛與華麗。

　　而后眼前，再一次歸于死寂。

　　淚水涌出眼眶，真小小突然理解了此刻籠罩在自己頭頂的死亡的真諦。

　　絕對的冷酷，是孕育不出徹底的枯寂的。

　　只有大愛過…向死之心，才可能冰冷到徹骨。

　　自己借虛靈魘馬的眼。

　　看到的是小花花的曾經，看到的是它道心之所以如此死灰的源泉。

　　失去太多，是以才絕對寂靜…

　　置身在小花花的意里，時間變成了一種不確定的維度，也許是很久很久，也許只悄悄過去幾分秒，在單調的黑暗里，真小小終于發現自己四周的虛無內，漂浮起破碎的機甲。

　　“與剛剛伏擊我們的那隊人，機甲顏色一樣！”

　　夢雪舟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

　　“不遠了！”

　　若是沒有虛靈魘馬隔絕死意對自己識海的侵蝕，真小小明白自己也一定會變得如這些機甲死亡的機甲師一樣。

　　好在耗子與小花花，似乎是記得極天白馬的，所以才猶猶豫豫地，并沒有強行阻止自己的靠近，也好在虛靈魘馬強大的精神守護之力，隔絕了大部分死亡道念造成的負面效果。

　　繼續艱難地向前跋涉，真小小抬頭發現了一座鑲嵌于石山內，已經被腐蝕得百孔千瘡的真魔軍主接引塔。

　　以及…

　　以及仰臥在塔下，早就失去意識，只有肩膀上生長著一朵黑色惡花的鎮魔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