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準備的狂歌,根本不畏懼眾人的質問。
他將脊梁重重地靠在凳子背上,以狂獸般的目光向下打量。
被其目光橫掃,猶如剃刀刮皮,不但眾人剛剛開始活絡的目光立即被彈壓,就連前一秒還怒發沖冠的白陽真君,都情不自禁地縮起了脖子。
狂歌坐鎮絕塵樓數百年來的履歷告訴眾人,想忤逆他,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此時那高坐上首的狂發男子,根本懶得回答,只是他越是沉默,氣氛便越是壓抑厚重,不過片刻光景,那些躍躍欲試,妄圖對上位者提出質疑之人,便通通肺葉干癟,失去氣勢。
直到此時,狂歌才收起自己的目光,懶洋洋依靠在凳子里,雖然雙眼半張,但開闔的眸子里,依舊流動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本座提前主位之爭,自然有我的原因。”
狂歌厚重的嗓音,如夜潮一般,徐徐在整個仙殿內鋪開。
“因為本座聽說,最近有人不安分。”
在狂歌嘴里緩緩吐出“不安分”三個大字的剎那,站在一旁的一念尊者心臟重重一跳!
怎么?
狂歌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異心?
右手下意識地迅速搭在腰跨上的魚竿上,但心臟突突直響的一念,卻發現狂歌的目光只是輕輕掃過自己的臉,繼而憤恨地投射向窗外青天。
“鵠冥。”
從狂歌樓主嘴里吐出的,是一雙令所有絕塵樓強尊們都大感意外的名字。
此人并不屬于絕塵樓勢力,然而在場的每一個仙修,都對此名如雷貫耳。
整個縹緲仙宗三夢天內,林立著大大小小共九百九十九座傳道樓,絕塵樓只是其中編號為七百三十一的一座而已。
而鵠冥仙君,則是第七百三十五號,毋眠樓的主位,因為上代甚至上上代毋眠樓與絕塵樓之間的矛盾,一直延續到了鵠冥與狂歌身上。只要找到機會,兩座傳道樓之前的修士便會相互打壓,踩踏彼此上位。
“可是宗門最近并沒有發布在外探索原始宇宙或者上古遺跡的大型任務,就算鵠冥那廝在打鬼主意,與我絕塵樓現在格局,也無半點干系呀。”
之前已經發過一次話的白陽君,在一念尊者的目光脅迫之下,硬著頭皮又追問一句。
白了白陽君一眼,狂歌握緊自己雙拳,冷哼三字。
“吞噬令。”
只怕眾人還搞不清楚情況,在簡單交待了這三個字后,狂歌再次補充道:“鵠冥在太微宮內隨機抽取寶物時,抽到了一枚極為罕有的吞噬令牌,雖然他嚴防消息暴露,但本座還是在日前得到了消息。一旦此令標記我絕塵樓。那么我們所有人都要被迫被卷入防衛戰里,而且依照規則,全員將在七十二個時辰內處于被動地位,而且一旦對方戰勝,整個絕塵樓的空間便會無條件并入毋眠樓內,我們參戰的所有人…將直接被削去一層修為!”
“現在,你們還覺得本座提前主位之爭,是無理的要求嗎?”
雙手交叉,放在下巴前,狂歌前頃身體,目光灼灼地打量座下一干臉色倏地蠟黃的仙修們。白陽君被狂歌的聲音震得雙膝發軟,最后噗通一聲,直接跌掉在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