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自以為是的賤奴!
她以為自己,能做什么?
沙家老祖,目光淌血地看到真小小從腰上,取出沙離的儲物袋,輕輕一撕,將其撕開,而后在里面胡亂地摸索,最后握著斬金劍而出!
那是她送離兒的劍!
無堅不摧,頂極靈寶!
“果然是你殺了我家離兒!”
看到真小小拿捏沙離的儲物袋,屠殺萬人眼都不眨的沙家老祖,竟為自己逝去的女兒,流下了滾滾淚水。然而她的眼淚,除了感動自己,感動不了任何人。
正要撲向前方,沙家老祖與其它兩位地火元嬰突然詫異地感到。
風變了!
真小小雙眼緊閉,神態比瘋狂更扭曲,從嗓子眼里,發出陣陣滲人的笑。
她高舉右手,被火燒焦的五指,緊緊握著劍柄!
左眼內,模糊的雙刀欲橫空出世,為她斬殺對手,無奈勁力已在沙離身上消耗一空,只能留在眸中顫抖空嘆。
而右眼下,真小小的意識,已經再次浸入飄落黑雪的山巔,凝望枯坐在地的人影。
這身著黑袍的老人,似乎已經死了。
身上毫無生機。
頭上肩上雙膝上,都覆蓋著積雪,黑色的衣袍,在冰風中凍得脆硬如冰,稍加碰觸便會破碎成塵。
看著這尊背影,真小小深吸一口氣,極寒的氣流浸入肺葉,她劇烈咳嗽,眼眶中的血,便如梅花般,點點落入雪中。
但黑色的雪,不如純白,它會以暗色,掩蓋世間所有的顏色,不管是赤紅的血,還是傷悲。
它只教人,無論悲喜,無論哀樂,都一如既往,走到最后。
劇烈咳嗽之后,真小小猛地抬起頭來。
有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中轟鳴不止,驅使她大聲,咆哮出此時心中憤。
又好像是心中有意自然催發,情難自禁,大聲來師尊座下問道!
“以狂入癲!”
真小小聲嘶力竭地哭喊,高舉起自己的右手,在此剎那,手中緊握的斬金劍亦出現在瘋狂飛旋的黑雪下!
轟轟轟轟!
右瞳劇烈地刺痛!仿佛魔刀傳承,極力想要阻止真小小此時這極度危險的舉止。然而意以催發,無限與老魔的刀念共鳴重合!
孤山劇震,真小小前面那冰封于雪下的老者,突然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還能動!
與真小小一樣,老人將臂膀瞬間舉過頭頂,二指指天,仿佛握刀!
咔嚓咔嚓!
在抬手的動作里,老魔黑色的大袖撕裂,化為冰塵飄灑峰下懸崖。
乒乒乓乓!
一截游曳于枯臂上的白骨鏈條粉碎成渣!在風中炸出朵朵白花。
縱這些纏繞周身的骨鏈碎而又生,如靈蛇一般,不斷從腋下升起,妄圖再一次纏繞老魔的臂膀,然而這枯槁的右手,卻散發出一股莫名的力量,禁止它們靠近!
指也刀,劍也刀,萬物皆可成刀。
我意狂。
狂可入冥斬世間魔。
然毀我心,滅我情,世間還有魔中魔。
狂不足以衛我道!
真小小看著老魔指入蒼穹的指刀,仿佛看到了這世間,最凌厲的鋒芒與力量。
呼吸變得緩慢,真小小從嘴里吐出一口白氣,待白煙徐徐呼出朱唇,老魔的指鋒,陡然向大地壓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