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怔了一怔的少年。
忽的低笑出聲。
笑聲中,帶著不能識別的意味深長。
“那倒也算是,還了爺一遭。”
“什么?”
姬胥辭也沒想到。
少年會是這么個回答。
他那張天人風華之顏上。
也露出了一抹松怔。
那松怔有困惑,有不解,也有迷茫。
“我欠過你?”
“欠過。”
少年含笑點頭。
像是在同他開一個小玩笑。
但話語里的平靜。
卻讓姬胥辭覺得。
他確實,像是在無意間,欠了這少年。
但是。
在此之前。
他們并不熟稔,甚至到眼下為止。
他們也才見過寥寥幾面。
但,不可否認的。
這少年還真就,給他一種,陌生又詭異的熟悉感。
甚至像是——
闊別依舊的老朋友?
他理智上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那么,我欠你什么?”
姬胥辭那雙,狹長的狐貍眸。
眨了一眨。
長而翹的睫毛,像密集的黑刷子一樣。
為他的雙眼,掀過了異樣的風華。
“欺騙爺的感情。”
他的疑問。
少年含笑做答。
但是少年的答案。
卻讓姬胥辭詭異的,沉默了下去。
一時間都認為,自己是幻聽了。
欺,欺,欺騙感情?!!!
一邊,心嫌體正直。
瞅著他們二人的秋涼。
被少年這話給整的,又是悚然一驚。
差點兒沒驚呼出聲。
臥操!
他們兩個,不會真是那什么吧?
哎呦?
誰上誰下?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啊!
相當嚴肅的那種!
必須知道!
突然八卦滿滿的秋涼。
像個令人憎惡的狗仔一樣。
就差沒捧著著照相機,將這一幕‘黑暗交易’給拍下來。
然后回頭,好仔細鑒賞,再利用一番。
而沉默了一息的姬胥辭。
表情很是微妙。
連曠清悠的聲音,都帶了些異樣。
“我,欺騙你的感情?”
“沒錯。”
一臉正經的少年。
很是嚴肅的點了點頭。
暗色雙眼里的認真,簡直清晰可見。
可不就是欺騙她的感情嗎?
抱著不正規的目的跟居心,接觸她。
然后又通過種種,明明是預謀,卻被他給偽裝成,各樣巧合的意外事件。
讓她覺得這二貨,意外的不錯。
不管是身手,智商,能力,還是為人處事,以及他的修養教養,都完美的令人向往。
可能是‘英雄惜英雄’。
也可能是為了想讓自己變的更好。
而眼下。
難得找到一個,能讓她更加趨于完美的人出現。
那么,她為何不取取經?
結果到好。
她是把這二貨當成良師益友。
甚至是,可以托付后背的伙伴戰友。
哪曾想。
這丫的就純屬,把她當寵物一樣逗著玩兒。
完完全全的,把她當成神選者來對待。
甚至還將她,往更加完善的神選者方向培養。
如今。
她的很多能力以及手段。
皆是面前這人的功勞。
而這個,卻從頭到尾,都在虛假的完美演出。
這不是欺騙她的感情是什么?
要知道——
少年暗色迭涌的雙眼里。
蘊起了晦澀。
曾經。
她是真的。
把胥辭當成親人看待的。
而當胥辭,不知道因為什么事情。
將他們平等的位置,給排了個順序。
甚至以馗的身份,以利刃的方式,定位自己時。
她是真的不能接受。
那么久以來。
胥辭還是第一次,露出了脅迫性的冷酷。
如果她不同意。
那么往后,他們將永遠的不會再相見。
甚至。
她將也不會記得,還有他這么一個人的存在。
這種事情。
她怎么會允許?
所以。
她允了。
畢竟。
當時的胥辭,算是唯一在意她,關心她的人。
如果連這個人都失去了。
那么,她的人生,真是糟糕到頂了。
因此。
她的良師益友,轉換成為了她的利刃,她的武器。
甚至,還把她當成信仰。
莫名其妙的信仰。
她到死時,都沒想明白。
胥辭把她當成信仰的地方,在哪里呢?
明明,胥辭自己都強大到無人能及,該是別人的信仰才對。
為什么就調轉過來了呢?
到如今,到眼下,她還都沒弄明白。
不過。
現在想來。
那個時候。
胥辭怕是已經確認,她是神選者了吧?
“神選者,到底是什么?”
心思百轉間的少年。
望入姬胥辭的眼底,問了一個舊話重提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
讓二次,陷入詭異沉默的姬胥辭。
僵了一僵。
那雙暗色無垠的狐貍眸內。
略過了一抹,近乎于殘忍的冷酷。
而,那抹殘忍的冷酷。
讓少年暗色迭涌的雙眼里,沉淀起深邃的涼薄。
姬胥辭的唇角動了一動。
似是想說。
可是最終,又被他給深咽了下去。
岔開話題。
“我怎么欺騙你的感情了?”
唰的一下。
少年收回捏著他下巴的手。
側身朝旁邊走了兩步。
那搭在他肩頭,屬于姬胥辭的長,順著他的肩膀滑落下去。
逐漸分離。
姬胥辭的眸光,莫名的縮了一縮。
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少年的手。
本能的想要抓住些,無意間遺失的東西。
但少年。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抬了抬手。
虛虛的點了點那天坑。
“這東西,爺準備把它給帶走,你們有意見嗎?”
“呃——”
秋涼的神情頓了下。
看了眼,表情變的有幾分空白。
以及,伸出去的手,落在半空中的桃衣男人。
又瞅了瞅。
幾步之外,恰巧遠到,桃衣男人碰不到的范圍外的少年。
覺得這二人之間的氣氛,古怪到了極點。
像是那種關系吧——
又好像不大是。
矛盾的厲害。
他轉轉了眼珠子。
聳聳肩膀。
“俗話說,先到先得,誰先現的,誰就有決定權,所以,我沒意見,不過,回頭有機會,讓我也研究一下?”
少年側頭。
斜他一眼,似笑非笑。
“你倒是對這些東西,挺感興趣的。”
“沒辦法,先前在這里遇見的事情,讓我現了不一樣的存在,總要多備點兒底牌,回頭好保命用啊——”
秋涼看上去有些無奈。
但那雙黑黝黝的雙眼,卻閃爍著邪惡的玩劣光芒。
簡直惡趣味到了極點。
果然是本性難移啊——
先前被嚇唬的那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