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每天晚上他并沒有睡在寢室里,而是睡在正對著窗口的一棵大樹枝上。
每晚都是如此。
所以他們才會覺察不到他的存在。
最主要的是——
他側頭看了眼那空蕩蕩的床鋪,他知道那床鋪下面有幾個箱子,且那些箱子里裝的全是負重鉛衣,輕的有九十斤,重的竟然超過了三百,細數下來都有上百套。
營地里的所有人都在羨慕那少年能夠被副團看上,進入特訓隊。
但是他們卻不知,這少年本身是何種的努力。
怕是沒人知道,他身上的負重到底能背多少斤。
據他所知,副隊在還是特訓兵的時候,身上能背的負重是四百斤,已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可是眼下這少年,完全比過副隊還是特訓兵時候的努力。
且,不管是他還是別人,怕是都做不到穿著負重鉛衣,還能若無其事的背上將近一百斤的負重背包,跟著那群特訓兵們一起訓練還不落下風的。
所以那少年,合該那般出色與耀眼。
“阿笙?你睡了?”
那詢問的少年側頭看來,入眼的卻是一團黑漆漆的陰影。
他總覺得,此時的阿笙要比以往的阿笙還要生冷。
“秘訓。”
像重金屬碰撞的聲音,傳回那少年的耳朵里。
少年微愣,而后便是一陣沉默。
秘訓?
楚君顧才來這里幾天?就能跟著那群特訓兵們一起去秘訓了?
而他們卻只能混在新兵營里度日。
莫名的,很是不甘心啊——
少年抿著嘴,清亮的眼眸里各種紛雜的情緒閃過后,沉悶開口:
“阿笙,我不想呆在新兵營了,三個月后會有一場新兵選拔賽,我想參加,你呢?”
新兵選拔賽?
不,他不想參加新兵選拔賽。
他要參加老兵選拔賽,還要從老兵選拔賽中脫穎而出,這樣他才能離那個少年近一些,再近一些。
“嗯。”
那個叫阿笙的少年閉上了眼睛,眼前揮之不去的就是那個少年與副團對上時,犀利與狠絕的身手,還有他那璀璨到比下陽光般的笑臉。
溫暖又遙遠。
“喲,你們仨干什么了,這會兒怎么這么安靜?”
在夜色中負重朝前奔跑的隊伍里,傳來了幸災樂禍的調戲聲,他們可沒錯看,這仨人剛跑過來的時候,那菜色的臉色,跟有些驚魂未定的表情。
一提起這茬兒,三人都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全當沒聽見。
他們仨那樣子,讓一群人更加想知道到底發生了啥,于是他們湊到楚小狐貍身邊,捅了捅他。
“發生啥事兒了?”
楚小狐貍笑意晏晏的從那尷尬到不行的三人身上劃過,唇角微勾。
“大概是想嚇唬我不成,反倒是被我給嚇到了?”
一群人相視一眼,不可思議的朝那三賤客瞅去。
“不是吧你們仨?竟然被這小子給嚇到?”
“裝神弄鬼可是你們仨的老本行,這小子到底干了啥能把你們仨給嚇到?”
“嘖嘖你們仨可是越活越回去了——”
“就是,就是,身手比不過,腦子比不過,最后就連這膽子都比不過,還活什么啊你們?找塊豆腐撞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