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會如何演繹呢?
沒有讓導演們等很久,簡晗很快有了決斷,她先看向了化妝師,客客氣氣地開了口:“接下來又要麻煩您了。”
化妝師很是喜歡這個和氣的女孩子,痛快地應了下來:“沒問題。”
一旁的服裝師殷切地問道:“我呢?需要我做什么?簡,你想換什么風格的服裝?”
簡晗一臉歉意地看著他,“抱歉,喬治,這次我不需要更換服裝。”
喬治:“…”
嚶嚶嚶,想哭。
方清翰在一旁冷眼旁觀,適時地開了口:“喬治?喬治是嗎?我想,我非常需要你的幫助。”
于是,眾目睽睽之下,一臉生無可戀的服裝師原地滿血復活,右手的兩根指頭牽著方清翰的袖子,尾指已經興奮地翹了起來:“好的,沒問題,你喜歡什么風格的衣服?我們這里應有盡有哦。”
“冷酷的武士服,優雅的學士長袍,落魄又充滿了男子氣概的傭兵裝?”
“喔,作為一名微服私訪的大人物,我想這些裝扮都會非常適合你,要不,我們每一套,都試一下?”
眾人目送著方清翰被熱情的服裝師帶走,聽著他好脾氣的輕聲回應:“我沒有特別喜歡的風格,你有什么建議嗎?”
“聽上去都很棒,我們看看再說?”
波特導演忍不住吐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忍受喬治三句話,而沒有拂袖而去的演員。”
頓了一下,波特導演補充道:“當然,喬治的專業性還是非常值得肯定的,他是一個優秀的服裝師。”
只要不涉及到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演員之戰,導演們之間還是很和平的,林奇導演和大衛導演配合的點了點頭,微笑應道:“是的,我們的劇組也有那么幾個特立獨行的家伙。”
導演們沒有注意,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
露西亞一邊嚼著巧克力,一邊嘟囔道:“那家伙叫喬治?”
她旁邊的安妮也是一臉蒙:“他不是蝴蝶夫人嗎?”
露西亞氣鼓鼓地又咬了一大口巧克力:“怪不得他每次給我找的衣服,感覺都好緊啊,穿上就喘不過氣!”
姑娘們面面相覷,安妮摔先道:“我是聽米洛喊的——”
米洛:“…我跟著拉妮雅喊的。”
拉妮雅一臉郁悶:“我是聽露西亞喊的。”
露西亞翻了翻白眼:“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旁邊的家伙和他很熟的樣子,叫了他一聲蝴蝶夫人,我就跟著叫蝴蝶了。”
拎出蘿卜撥出了一串泥,女孩們一個接一個的指認,轉了一圈發現,大家光知道叫他蝴蝶夫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本名是喬治。
貝姬若有所思:“所以,簡是怎么知道的呢?”
姑娘們:“…”
好像又被上了一課。
在姑娘們低聲議論的功夫,方清翰已經更換完服裝走了出來,他徑直又找到了燈光師,低聲吩咐了幾句。
很快,簡晗也走了出來,她的衣服,確實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在原本的黑色緊身皮衣外,加了一件同色馬夾,掩蓋了女性特征,畢竟,這一次,她要扮演的,是一個年輕男人。
她的頭發梳成了高高的馬尾,眉毛又加粗了許多,加上被刻意加深的臉部輪廓,看上去很是英姿勃勃。
她從化妝室出來后,腳步頓了頓,視線在人群中略一掃過后,徑直向著燈光師走去。
這一幕完整的落入了幾位導演眼中,他們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心中感慨,優秀的演員連想到的問題都是一樣的。
很快,隨著簡晗在場地邊緣站定,倏忽間,全場的燈光都暗了下來,昏暗中,她單手撐地,一個漂亮的翻滾登上了舞臺。
這個動作看的林奇導演和大衛導演眼睛一亮——ZERO本身并不精于打斗,但是ZERO女郎走一下動作流,還是很棒的。
他們越發看好簡晗了。
就在簡晗站定的剎那,刷的一下,一束光從上方打下,正正地照在了端坐舞臺中央的方清翰身上——他一身白色鑲金邊的長袍,黑發黑眼,俊秀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一雙眼眸承載了無盡的溫柔。
臺下的年輕,女演員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露西亞茫然地抓著巧克力,卻忘了扔進嘴里,口中發出了一串無意義的啊喔感嘆詞。
她們是真的沒有想到,東方人也可以俊美到如此驚心動魄的地步,一眼望去,臺上的俊美青年,仿佛是從圣壇上走下的神之子,全身充滿了禁欲的誘惑氣息,讓人只想引誘他墮落。
方清翰聲音低沉地開了口,聲音里還帶了幾分戲謔:“親愛的弟弟,你來了?或者,我該稱呼你為親愛的妹妹?”
又一束光打出,這束光,卻來自側面,打亮了簡晗的前半張臉,她濃眉明眸,秀挺的鼻暴露在了燈光里,額頭,下巴,以及大部分身體卻徹底的隱沒在了黑暗里。
和上一次場景調戰,簡晗前期始終沉默不同,這一次,她直接開啟了針鋒相對模式。
“你呢,又是以什么身份來接我?兄長穆恩,還是城主穆恩?”
方清翰的眉毛揚了揚,寵溺地笑道:“有區別嗎?我既是你的兄長,也是月亮之城的城主。”
簡晗猛地抬起頭,她的臉徹底暴露在了燈光下,她雙眼銳利地盯著前方的白袍青年,冷冷地道:“那么,我懇請我的兄長,以城主的名義,頒布法令,讓會所里那些可憐的,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女人們重獲自由。”
方清翰有些憐憫的看向了簡晗,仿佛在看一個不諳世事不知人間冷暖的公子哥:“然后呢?我親愛的弟弟,她們會被那些下等人生吞活剝了的。”
簡晗絲毫沒有動容,繼續道:“你可以讓她們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男人,而不是像商品一樣,誰出價更高,誰就可以帶走她們。”
方清翰單手撐腮,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我親愛的弟弟,你有沒有想過,領走她的男人,如果連金錢上都不夠充裕,又怎么能讓她過上舒服的日子呢?”。
簡晗薄唇緊抿,沉默片刻,仿佛火山一樣爆發了,她的聲音并不高,卻仿佛壓抑許久的巖漿終于噴發:“所以,這就是你把我們的父親的使女們,都送到了會所的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