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晗回到了房間里,久久難以成眠,沃夫明顯對她動了殺心,她此時此刻,就像是被送上了電椅的死刑犯,結果趕上了停電,僥幸獲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心里卻更加忐忑和恐懼。
到了后半夜兩點才勉強入睡,似乎剛沾上枕頭就被手機鬧鐘給叫了起來,她睡眼惺忪的爬起來,看著衛生間里眼睛下方明顯的黑眼圈,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一怔,馬上反應過來,沃夫無形中施加的壓力太大了,只要一想到他弄死了自己的兄弟,弄死了自己的客戶,弄死了自己的前任老板的光輝歷史,她就忍不住戰栗,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阿巴斯先生在提到雷奧哈德的這個副人格時,臉上那隱隱的恐懼了。
不親身接觸,永遠不知道到底有多恐怖。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緊的盯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遍遍的告誡自己,她已經死過一次了,死亡沒什么大不了的,現在最主要的,是雷奧哈德!她的sos先生!
所以,她必須留下來!
一遍又一遍,直到雙眼中的怯懦褪去,化做細微一點被狠狠的鎮壓在了心靈深處,她才呼出一口長氣,看著鏡中變的堅毅的少女,往臉上狠狠的潑了幾把冷水。
她拿起了清掃工具,一如既往的開始了自己的清掃工作,這份工作做了半個多月,效率提高了很多,八點多一點,她就站到了起居室的門口。
習慣性的先敲了敲門,沒想到里面立刻傳來了男子低沉的應答聲:“請進。”
她一怔,心一沉,沃夫已經如此迫不及待了嗎她掌心微微出汗,輕輕推開了房門,沒等男主人開口,主動道:“先生您今天起的真早,我還是等一下再來打掃吧!”
話罷,她轉頭就走,毫不留戀。
為今之計,她應該避免在沃夫面前出現,舉凡惡意,除了那些小肚雞腸且生活格外不得意之人,會對買菜沒砍下三毛錢的零頭,而斤斤計較到寢食難安的地步,大部分人,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降低標準。
尤其沃夫這樣的梟雄,也許他昨天還恨她到想要殺死她,過上幾天,她不在他面前照面,他殺人的心大抵就會淡下去,改成給她找點麻煩,比如栽贓陷害給她弄個牢獄之災——總比一心想要弄死她要強的多。
就在她隨手要帶上門之際,溫和的男聲從房間里傳了出來,“等等。”
她身體一僵,心不甘情不愿的轉身,因為怕激怒沃夫,行走時,她表現的格外乖巧,頭微微垂落,視線向下。
就像是中二少年們被老師抓到小辮子的時候,他們總是選擇桀驁不馴的和老師對抗,結果卻往往激怒了對方,其實這個時候乖巧的認個錯,比什么都強。
簡晗保持著這個姿勢走到了寫字臺前,向下的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寫字臺上,看到被煙灰積的半滿的煙灰缸,她微微一愣—平日里,每次清掃起居室,這個煙灰缸里的煙灰都會堆的冒尖,她曾不止一次的腹誹,煙灰缸堆的冒尖,寫字臺上也到處是灑落的煙灰,沃夫干嘛不干脆定制一個寫字臺那么大的煙灰缸!
今天,煙灰缸竟然只裝了半滿 等等,昨天晚上她帶著一手提箱的美鈔進來豪賭的時候,煙灰缸里的煙灰好像就有這么多了!
沃夫一個晚上沒有抽雪茄 正當她腦子里圍繞著這個煙灰缸展開了無數猜想時,彬彬有禮的溫和男聲在她頭頂響起:“簡小姐您現在有空嗎”
簡晗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到自己面前的沃夫,又是一愣,他竟然沒有穿他的黑色西裝!
面前的高個金發青年一身白色休閑服,上身的長袖汗衫只在領口的一小截拉鏈,袖線以及左胸的衣兜邊緣,采用了鮮明的紅色設計,白色上衣加上紅色元素的點綴,映的他英俊的臉上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簡晗一時看呆了去,在他溫柔的注視下,喃喃的應道:“有,有空的。”
金發青年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那太好了!您能陪我打會網球嗎”
他聳了下肩:“您知道,一個人打球,很無聊也很乏味,打一會就不想打了。”
看著他滿懷期待的俊臉,簡晗感到自己的底線在步步退讓,明明知道這是個多么冷酷的人,明明知道她應該時刻保持警惕,可面對這樣一張英俊到了極點的臉,又如此的親切溫柔,實在是很容易讓人寸寸淪陷。
她咬著下唇,為拒絕他而感到了些許愧疚:“抱歉,先生,我不會打網球。”
他愣了下,隨即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太好了,那我來教您好了,等您學會了,我們就可以一起打網球了!”
“都說學會一種運動的標志是成為老師,教導新手,您可千萬要給我這個畢業的機會——”
當簡晗迷迷糊糊的站在網球場中間,才反應過來,她竟然不知不覺就被對方忽悠過來了!
金發青年十分的有風度,示范了下揮打網球的標準姿勢,站在一旁,指出了簡晗幾點不足,彬彬有禮的表示:“您先練習一會揮拍,我去熱下身。”
簡晗忙道:“好的,您去忙吧!”
簡晗最初還分神瞥上一兩眼,在球場另外一側對著墻壁擊球的金發青年,但很快,意識到對方真的在專心致志的擊球后,她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里的球拍上。
努力回想著金發青年教導的揮拍要點,力求每一拍都姿勢準確,不知不覺,簡晗渾然忘了一旁的金發青年,一遍又一遍的練起了揮拍的基本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低沉的男聲突然在她耳畔響起,“練的相當不錯么——”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轉頭,鼻尖卻險些撞上他的胸膛,下一秒,她的雙手手臂分別被男人帶著微汗的掌心握住,他滾燙的后背更是貼上了她的背部,一瞬間,她幾乎被男人圈入了懷中,帶著新鮮汗珠的強烈男性荷爾蒙味道,鋪天蓋地的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