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夫認為,想要了解一個人,就從觀察他開始,無論是人際關系,還是行為目的,都有蛛絲馬跡可尋。
像是當初,他并不是隨意的叫道克去查克拉克董事的女兒,愛莎的資料的,在他調查之前,他已經觀察了克拉克董事足足一個月,他注意到,每逢最后一個工作日,克拉克董事總是會提前離開證券中心。
有兩次,他親眼看到了克拉克董事,把一個迎接他的年輕女孩擁入了懷里,最初,他以為那是克拉克董事的小情人,直到克拉克董事又一次把他召喚進了辦公室,他注意到了克拉克董事辦公桌上的相框。
以克拉克董事的身份地位,絕無可能會把情人的照片,公然的放到辦公桌上。
于是,女孩的身份呼之欲出。
現在,沃夫準備看一看亞裔女孩在其他時候的視頻,希望能從中發現點什么。
安德魯把視頻整理的非常好,完全按照時間順序,放到了一個文件夾里,現在,他只需要輕輕點擊,然后一個一個的看下去就好。
第一個視頻,時間還很早,畫面右下角的數字顯示,是早上六點半,她出現在了大廚房里,和所有遇到的人微笑,話卻不多,安靜的吃完佩蒂裝給她的早餐,輕聲道謝后,到了準備間,拿起清掃工具,開始了工作。
沃夫看著她打掃了客廳,走廊,女孩的態度非常認真,沒有半點偷懶,時不時的停下來,對某些比較臟的角落,進行了重點照顧,專心致志的,仿佛她就是一個真正的清掃女仆!
清掃過程實在是平凡枯燥的乏味可陳,哪怕一直快進,也讓人喜歡不起來,一個小時后,沃夫的耐心也漸漸告竭,就在這時,女孩推開了一間儲藏室的門。
顯然,這是一間很久沒有打掃過的儲藏室,女孩剛一推開門,就被飛起的灰塵嗆的咳嗽起來。
她左手捂住了嘴巴,右手在墻壁上摸索片刻,啪的一聲,打開了房間的燈光開關。
漆黑的房間刷的一下光明大作,沃夫瞳孔一縮,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這是——
同樣的,女孩在經歷了從黑暗驟然進入光明的短暫不適后,瞇起的雙眼慢慢張開,終于適應了屋子里的光亮,看清楚這件儲藏室的陳設后,她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
高低起伏的玻璃陳設柜里,精心的擺放著一座又一座獎杯,一眼望去,足足幾十個,這些獎杯在燈光下金光閃閃,亮的幾乎要閃瞎人眼。
女孩如墜入了夢中,她雙眼癡迷,慢慢的走到了玻璃柜前,顧不得上面積滿的灰塵,一雙小手直接按上了玻璃柜的柜面,一張俏臉也幾乎完全貼了上去。
她一個個獎杯看了過去,看著獎杯前方的銀色銘牌,記載著的主人獲得的成就,不時發出一聲驚呼。
最后,當她到了玻璃展柜的最中間,看到了那單獨一個被陳設出來的小金人——他雙手交叉置于身前,手握長劍,腳下踩著五環片盤,象征著電影制作中的五個重要組成:制片,導演,編劇,演員,以及,技術人員!
而小金人的底座上,更是有數行英文,表明主人憑借《夕陽西下》一片中的精彩表演而斬獲了最佳男主角獎!
奧斯卡金像獎!
她站在這座小金人面前,久久未動,雙眼一眨不眨,呼吸都輕了許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呼出一口長氣,快速的扭頭看了身后一眼,確認儲藏室的門是關著的以后,伸出手,輕輕的打開了玻璃展臺的罩子,小心翼翼的拿出了小金人!
她摩挲著小金人的底座,臉上滿是向往和仰慕,聲音極度溫柔,輕輕的念出了那個家伙的名字:“雷奧哈德漢密爾頓——”
沃夫面無表情的抬起手,啪的一聲,直接扣上了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不用再看了,他已經了解的足夠多了——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她雖然是阿巴斯安排進來的,卻是為了那個家伙而來!
他知道這個儲藏室,卻一直沒有去動它,雖然他并不打算在娛樂行業發展,卻也同樣不想讓人知道,他已經不是那個家伙了。
呵,那個家伙不愧是世界級的巨星,竟然還有人為了他,不惜自貶身價,連清掃衛生的仆人也做的心甘情愿。
對了那個亞裔女孩叫什么來著?
沃夫略一回想,一個難得不是很拗口的亞裔名字便浮了出來——奸han。
他點燃一根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一閉眼,眼前就浮現了亞裔女孩面對滿室獎杯時毫不掩飾的驚喜和仰慕,甚至那巴掌大的小臉,都明亮的讓人難以直視。
這個亞裔女孩,真是一個危險的炸彈。
必須盡快解決掉這個麻煩!
做了決定后,沃夫不再多想,沖了個熱水澡后,按照平時的作息時間,上床休息。
很快,他就沉入了夢鄉之中。
當他再次睜眼,四周一片漆黑,片刻后,他才反應過來,他竟然又回到了這個鬼地方!
他的手臂向著兩端伸去,果然,雙手的指尖很快就觸到了墻,當他適應了屋子的昏暗后,從屋頂的天花板角落里的換氣孔,投射進一片幽暗的星光,讓他判斷出了大致時間。
他記得,自己在搞倒了克拉克董事,暗算死了過于強勢的大客戶唐后,莫名其妙的就到了這間又黑又小的屋子里,每天,他都踮起腳尖,努力的伸長手臂,扒住那小小的換氣孔,看著日升月落的光影交替,才不會絕望的發瘋。
他靜坐片刻后,沉默的站起來,仰頭看了眼頭頂那個微微發亮的小孔,毅然向著前方走去——在經歷過寶貴的自由后,他再也無法忍受這黑暗的牢房了。
他知道,這間又黑又小的房間,是有門的,只不過,這門,根本就無法打開,唯一一次莫名奇妙的打開門,他就成了另外一個世界的超級巨星!
當他的手放到門把上時,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同樣的運氣不可能眷顧自己兩次,可他依然要嘗試一下——正如他之前在這個黑暗狹小的牢房里,做過無數次開門的動作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