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瑯妹妹,琳瑯妹妹…”
琳瑯乖寶寶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小胖子的聲音,習慣性的有些惱的一巴掌拍了過去。
但拍完了才回過神來。
她不是已經和小哥哥住到了山里了么?
怎么還能聽見小胖子的聲音。
琳瑯睜開眼,果不其然看著小胖子正趴在她的小吊床邊兒上,被她打的一臉懵。
“琳瑯妹妹你醒了啊!承予弟弟…”呢?
“我在這!”
正在旁邊的一顆樹上摘桔子的南承予從樹上跳下來,看著封明安面上焦急的樣子,先扔了個橘子遞給他。
“發生了什么?慢慢說。”
“承予弟弟,山上正在砍樹,我…”
封明安小盆友喪氣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憤憤的開始剝桔子,往嘴巴里面塞,一時間沒忍住,直接哭了出來,眼淚流了滿臉。
“咱們挖野菜的那一片,都禿了,嗝,現在還在砍…”
他說的斷斷續續的,但南承予聽懂了。
他將迷糊的琳瑯乖寶寶抱下了吊床,想到前世他看到過的這兩座山的山表地貌,心底微沉。
“明安你自己來的?”
封明安腿腳不便,要是讓他自己走,從村兒里過來,走個半天都到不了這里。
果不其然,封明安小盆友搖頭。
“村兒里現在十八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爺們兒都被召集到了隔壁煉鐵。
剩下的人和村兒里的婦女一起收玉米種紅薯抽不出空。
昨兒半夜,村兒的小孩子,全被牛車送到了這山的山頂開始摘水果。
咱們到山頂的時候天還沒亮透。
送我們來的大人又匆匆回去忙地里的事情,要等到晚上砍樹那邊的人下工回家,他們才會再過來拉東西。
我就是和他們一起來的。
三哥虎子石頭都在。
只是三哥要管著那群小孩子,虎子哥石頭哥兩個人手腳靈活力氣大能干很多活,都過不來。
我自己來找你了!”
封明安小盆友抹了一把臉,聲音哽咽。
“承予弟弟你說為什么啊!
為什么不讓咱們種紅薯?
為什么不讓咱們種自留地?
為什么現在還要砍了咱們的山…”
封明安捂了捂臉,哭得崩潰。
南承予抱著琳瑯沉默的不說話。
村兒里小麥原本就在減產,而交完了公糧也差不多就被掏空了,能干活的勞動力就沒多少,現在不讓種紅薯…
南承予垂了下眸,應該想要讓種玉米吧!
春玉米高書記他們插不上手,怕再弄成這麥子的情況,村民們根本不會再任由著聽他瞎指揮,想來應該是想要在秋玉米那里做做手腳,再搞個什么‘玉米桿兒穿九天,渾身棒子幾千斤’的。
而要是真這么搞,就算種再多的玉米,村兒里也半個粒兒都留不下。
按著這種情況,剩下的糧食,怕是稱到年底都勉強,更別提還要到明年五月了。
明年五月真的就有指望嗎?
南承予并不覺得。
那時候是大旱還是大澇來著…
封明安吸了一口氣,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聲音好似都是擠出來的:“這是想要活活的餓死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