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安畫和成康重新匯合到一處,兩人顧不得林蹊,在陸望追殺六賢的路上,不停地分調人手,希望能阻他一阻,可惜,看著剛剛傳來的消息,兩人萬分無力。
他們為什么那么重視林蹊,不就是因為,在她之前有一個更厲害的陸望嗎?
族里費心許久,特別訓練出來,用來對付陸望的七賢,因為林蹊而分散開來,失了龔承仁后,其他人…
果然只是待宰的羔羊。
“陸望從來就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好半晌后,成康到底先開口了,“他那里就交給長老們吧,安畫,我們還應該把目光重轉到林蹊身上才對。”
轉到林蹊身上?
說的好聽,卻已經做不到了啊!
安畫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刑堂我們進不去。”
人家只要縮在刑堂,他們就是有萬種辦法,也沒一點用。
“能殺林蹊的機會,讓我們又一次錯過了。”
他們不該那么急的。
如果當初能讓陳增亮他們秘密追蹤,直到聚齊七賢,一舉圍之,林蹊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逃不掉的。
可惜…
“成康,我們都急躁了。”
他們的急躁影響了下面的人,以至于一個照面,就讓林蹊察覺有異,讓她反殺四處,還喊話仙界,喊話他們。
“師父那里,我們應該請罪了。”
請罪?
成康面色一白。
林蹊明明確確說出,當時中‘神泣’只是她逗著他們玩呢。
這件事是他經手的,是他白送她無數財富,讓她在背地里,笑他們傻缺。
師父如果計較…
“安畫,你救救我。”
看著面色灰敗的成康,安畫心下一頓,“‘神泣’之事,不獨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當初世尊也全力支持呢。
要不然,誰能調動那么大筆財富?
就是師尊也是知道的。
安畫安慰,“林蹊…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厲害十倍、百倍。”
她連世尊都能坑。
師父也沒半點辦法。
“七賢無法對付陸望,但是對付林蹊…,至少有一半勝率。”
擂臺戰,安畫全程觀摩,“她贏在一個‘快’字上,她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所以,從一開始就是雷霆手段。”
可惜,當時還在局中,沒有完全看破。
“‘神泣’的事,你有心理準備,我有心理準備,師尊——未必就沒有心理準備。”
只是,大家都自欺欺人地,還抱了那一點希望而已。
“向師尊請罪,是因為查知林蹊行蹤后,我們的一系列錯誤判斷,才讓她有機會,反過來打我們的臉。”
她和成康到仙界來,就是跟林蹊較量的。
她是他們的試練對象。
“師尊說過,不罪于我們,你應該相信他。”
相信?
成康很想相信。
但是,他曾被拋棄過啊!
他敢相信嗎?
“請罪是我們的態度,不想師尊對我們更失望,這條路我們就必須要走。“
是嗎?
“那好吧!”
成康在心里嘆了一口氣,“請過罪,你打算怎么辦?接著由林蹊跟我們玩躲貓貓的游戲嗎?”
安畫還沒有想好。
因為主動權從來都不在他們身上。
他們只能盯著仙盟坊市,希冀她能早點出來。
“你有什么打算?”
“…算時間,天淵七界的很多修士,都到了可以飛升的時候。”
林蹊都成仙了。
她的師父師叔,以及風門那些人,肯定都快了。
“林蹊可以藏著,但那些人…藏不了。”
這條路他們做過,但是,成效甚微。
安畫沉默了一會,“還有呢?”
“林蹊可以不管其他人,但她一定會管隨慶,管她的那些師叔。”
成康的聲音里,有種特別的冷意,“我們找不到她,隨慶那些人就是最好的突破點。”
確實是個辦法。
“接引殿那邊,你加派了人手嗎?”
“是!”
安畫攏眉,“…我們能猜到的事,林蹊…應該也能猜到吧?”
“應該是的。”
成康點頭,“但是,她能猜到又如何?她能攔著那些人,不讓他們飛升嗎?”
好像不能。
安畫微微點頭,“除了他們,你還有其他對付林蹊的辦法嗎?”
他們真的不能再讓另一個不下于陸望的對手出現了。
這對族人對他們而言,是邁不過去的災難。
“季肖!”
成康道:“你說季肖為什么就認定了,林蹊一定能鎖定天渡境?他不敢放開一切與我們合作,主要是怕我們殺了林蹊,讓他們的最后一絲希望也成泡影。
你說,如果我們跟他承諾,一起合作抓住林蹊,他會如何選擇?”
安畫想了又想,“你覺得,他會相信我們嗎?”
“也許相信,也許不相信,但是…,他沒辦法。”
成康冷哼一聲,“他在林蹊那里有所求,所以,直不起腰桿。但是你覺得,林蹊是那種為了利益,向人妥協的人嗎?”
不是!
神隕地里的人,死了多少年?
她跟他們能有多少交情?
可是,幾千萬的仙石,人家說甩就能甩呢。
這是一個胸有溝壑,認定目標絕不妥協的人。
“如果我們能讓他相信,林蹊是絕對不會賣了天渡境,我們可以與他們合作抓活的,我覺得,季肖會考慮跟我們試一下。”
“…那就試吧!”
試一下,又不會死。
“我通知屈長老,讓他跟季肖談。”
安畫接下此事,“向師尊請罪的話,你來寫。”
還在跟自家老祖談仙界,談今明島的陸靈蹊,哪里知道,老對頭一直在暗搓搓的對付她?
時也命也運也…
好像白紙一樣的老祖,這輩子承受了太多,不該是她承受的痛苦。
余生…
陸靈蹊只希望,她能一直這樣,簡單…快樂!
大道至簡!
老祖不為外事所擾,相對來說,就更能專注修煉,更容易獲得簡單的幸福。
“…我可以呀!”
無想記不住別人,但面前的兩個人卻像刻在骨血里一般,從來沒有忘記過,“只要小桂和你,常來陪我就行了。”
有他們的地方,今明島和上云院沒區別。
“靈蹊,你好長時間都沒來陪我了。”
如果不是小桂在這里,她早就出去找她了。
“嗯,我的錯。”
陸靈蹊很誠懇的認錯,“不過到了今明島,我應該就有很多時間去陪您和小桂了。”
“我們拉勾。”
小桂伸出他的小手,“你要是再把我們忘了,就是小狗。”
“好!”
陸靈蹊笑嘻嘻地跟小桂拉了勾,又跟高興伸手的老祖拉了勾,“我要是再把你們忘了,就是小狗,再見你們,就要學狗叫。”
“旺旺嗎?”
小桂當場笑得打跌,“想姨,她小時候學過狗叫的,還有‘咕咕咕’下蛋的雞叫,‘嘎嘎嘎’的鴨子叫,‘咩咩咩’的羊叫…唔唔…”
后面的話,被陸靈蹊伸手捂住了,“我的小祖宗,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你還給我記著?”
“哼!我就記著。”
還扳他樹椏子呢。
小桂逃離魔爪的第一時間,就跑到了無想的另一邊。
“想姨,你幫我問她,我要怎么到那個地方去?”
他知道,無想能憑修為飛升,“我是沒本事,靠自己去的。”他的修為還好弱呢。
“這次回來,我要帶爺爺和爹娘一塊上去。”
陸靈蹊笑著朝兩人道:“還有葵葵,小桂,你可以跟他們一起啊!”
“鴻蒙珠境?”
小桂驚訝!
他進過那個地方,爺爺說,那里是不能對別人說的,“你要把鴻蒙珠境都帶到仙界去?”
“是!”
陸靈蹊點頭,“我還打算,把陸安老祖帶著。”
陸安老祖也可以住今明島。
有他在,哪怕陸望老祖和她皆不在家,今明島的安全,也不用擔心了。
“小桂,你也喜歡陸安老祖吧?”
“還行!”
小桂翹翹嘴角,“主要是陸安老祖喜歡我。”
陸靈蹊終于知道,她的臭屁遺傳自哪里了。
“敖象、小貝、敖厘、瑛姨他們呢?”
小桂從小伙伴們,想到靈蹊特別親近的某些妖王,“還有白萌萌,她的道法好厲害的,可以騙過好多人的。”
“嗯!我都會問問。”
妖庭不安全,敖象和小貝有他們的家人,她不用擔心,但是白萌萌和瑛姨他們…
陸靈蹊其實并不希望瑛姨他們也馬上跟到仙界去。
百禁山是個好地方。
現在地脈升級,于他們的修煉正好。
偶爾開放的托天廟,還有流長水這等對妖族修煉非常有效果的靈水呢。
陸靈蹊會把兩邊的利弊,跟他們說,至于他們怎么選擇…
“老祖,我現在跟你說,飛升之后的事。”
陸靈蹊連打數個手印,上云院的靈氣猛地一動,接引殿的樣子,就被她以靈氣勾勒出來了,“這里有兩位接引殿的使者。他們會問你的姓名,出身哪一界。”
這些問題,別人是不能替老祖回答的。
“您按玉簡上的,正常回答就行。”
為防她這里出意外,陸靈蹊還給她現準備了一個答問玉簡,“然后,你們往這里…”
靈光慢慢延展,仙盟坊市的地圖,慢慢出現在無想和小桂的面前,“看到沒有?這里有家仙上樓,你們可以進去吃頓飯,如果那天我有事耽擱了的話,我師父隨慶會拿著我給的玉牌,從仙上樓的后門走,這里直通漱玉街,再過去一點,就是天下堂,這里,相比于其他都安全些。”
天下堂的長老們,都慢愛面子的。
他們再不待見天淵七界的修士,也不會容忍佐蒙人在那里鬧事。
“或者,你們可以從這邊反沖。”
陸靈蹊給無想指了一條可通刑堂廣場的路,“從這里,到這里,走過三條街,就是刑堂,我在這里工作。
不過,老祖,仙界人多口雜的,你可千萬不要在外人面前喊我的名字。”
為防意外,她不僅給大家準備了云天海閣的法服,還有仙盟坊市常有人穿的花式法衣。
“這樣,不僅你危險,我也會有危險的。”
“…好!”
無想鄭重點頭,“我都聽你的。”
抓著玉簡,她把隨慶和宜法的樣子記了記,“你不去,我聽隨慶、宜法指揮,你去了,我就跟你走。”
“對!”
終于教好了祖宗。
真不容易啊!
陸靈蹊笑了,“以后這話,您一天念三遍,多念念肯定就能記住了。”
“…我不能去接嗎?”
小桂睜著一又無辜的大眼睛,歪著小腦袋,“靈蹊,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接想姨吧!”
“…好!”
陸靈蹊拒絕不起來,“有時間,我一定帶著你。”
沒時間,那就沒辦法了。
仙界的仙人多,萬一小桂被人看上…,那才是節外生枝。
“對了,你到亂星海時,跟常雨簽了大德之契吧?回頭,我讓她過來,跟你解了。”
“已經解了。三百年一到,我們就解了。”
小桂道:“我現在是想姨的伙伴。”
真好!
“恭喜呀!”
陸靈蹊笑著恭喜他們的時候,無想和小桂別提有多開心了。
“嘻嘻,我喜歡想姨。”
小桂膩到無想的懷里,“就像青主兒喜歡你一樣。”
“噢”
陸靈蹊笑著把仙界和仙盟坊市真正的地圖摸了出來,“老祖,這兩份地圖,你和小桂都可以看看。
不過,暫時只限于看,仙界有很多厲害的仙人。”
為了小桂的安全,她只能多扯扯,“有一次,青主兒不小心,差點就被人識破了,我們好不容易才逃掉的。
她還只是個小藤樣,都被人惦記,小桂這么好,要是被那些仙人看到了,一定會搶的。”
“我能打!”
“我也能打!”
“雙拳難敵四手啊!”
陸靈蹊摸出絕殺紙傀,“看到它了嗎?佐蒙人的絕殺武器,連玉仙修士碰到它,在沒有準備之下,都只有隕命一途。”
“…這么厲害嗎?”
無想拿過絕殺紙傀的時候,眼睛亮亮的,“可以讓我看看嗎?”
拿過來,就是讓她看的呀!
“可以!老祖,您好好看,”陸靈蹊自己對它算是絕望了,“若是能研究出來,以后出門,我再也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