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坊市怨聲載道。
好在怨氣的源頭,終于收到了該收的一切,自己滾蛋了。
忙完這邊,一庸和魯善終于重新走進了光門,見到了坐在樹下,對著棋盤的人族圣者。
“坐!”
虛乘在兩人行禮之前,擺擺手,“季肖走了?”
“走了。”
一庸坐下來,先給他和魯善一人倒了一杯茶,“跟以前一樣,收肉。唯一意外的,就是季肖突然良心大發現,要感謝天淵七界當初助了他們一把的林蹊,白送她不少可助修行的先天靈物。”
“噢”
虛乘攏了攏眉,“他們混沌巨魔人的良心…真會給我們人族?”
“您放心。”
一庸和魯善在一旁都笑了,“東西是我和魯善一起查驗的,確實沒問題。”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看季肖的樣子,是真的很想林蹊能跟云天海閣那位一樣逆毒而上。”
“…怎么說?”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虛乘可不敢相信混沌巨魔人所謂的良心。
當然,他們對他們自己人,那肯定是有良心的。
但是,對于取代他們,得到天道眷顧的人族,其實是一百個看不上。
現在雖然常跟他們道友長道友短的,可事實上,那只是人家要廢物利用,要從他們手上,換取大量肉食供應族人。
“您絕對想不到。”
一庸也沒想到,季肖白送那么多天才地寶,還會被嫌棄。
他笑著把戰幽殿林蹊與季肖、印顏剛見面,就言語火爆爭鋒的過程,全給現場演示了一遍。
“…那小丫頭脾氣著實烈得緊,對混沌巨魔人的警惕之心更重。”
一庸很可惜她中了‘神泣’,“季肖白送那么多,結果人家還當面問我們,混沌巨魔族大長老的‘感謝’是多還是少。
要是少了,會不會影響他的威名、他的心境…”
一庸笑的滿臉都是褶子,“您不知道,當時季肖的臉都青了,然后,我和魯善就一起,為她爭取了九天星泉三十天的機緣。”
“確實,季肖這次可是大出血了。”
魯善點頭,“他們這樣的大出血本,應該還是瞄著失落在外的天渡境,想借林蹊之手,再鎖定那里。
不過,林蹊顯然沒有此意。
這場較量,好像才剛剛開始,季肖在等著她飛升,生怕她飛升不了一樣。
林蹊…大概也是知道此點,所以,才把他們這次的贈與,徹底定性為報恩、補償,不給他們埋話把子的機會。”
這中間,一定有什么是他們不知道的事。
但是,林蹊那小丫頭沒跟他們求援,他們也無從幫起。
“按理,天渡境在天淵七界那邊,林蹊一旦飛升,對那里根本就鞭長莫及…”
魯善這幾天都在想這個問題,“季肖這樣做,我們以后恐怕都要盯著點。”
說到這里,他看了一眼一庸長老,“另外,我查了下季肖以前收肉的時間和頻率,這一次,感覺他們至少提前了四年。
也就是說,這次收肉是次要的,他們主要是怕林蹊中了‘神泣’,修為再也不能寸進,或者直接就死了。”
虛乘抬手吸過棋盤邊的白玉棋子,在手上轉過來轉過去好一會,“那…你們感覺林蹊恢復的如何?”
“還不錯!”
其實一庸想說很不錯,“雖然中氣不足,語甚虛弱,但已經比我最開始想的好了好幾倍!她身上可助神魂的東西,一定不少。現在又有季肖所贈的諸多先天靈物,只要在心境方面沒問題,千多年內,定可飛升。”
魯善沒反駁,虛乘甚滿意,“己土礦脈那里如何了?”
“…應該還不錯!”
一庸不知道,話題怎么轉得這么快,“四年前我才去過,培育始終有條不紊的進行。”
“加快速度。”
遠方恰好一道流星閃過,虛乘一個閃身沖出,還在結界中的一庸和魯善,只見他連連抓取,原本還有好一會,才能散星光芒的流星,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抓取下,‘嘭’的一聲,轟然炸開。
虛乘彈彈纖塵不染的白袍,一個閃身重回結界,“把這個,也埋進己土礦中。”
八團氤氳之氣,似濁似清 一庸連忙拿出玉盒,把它裝進去,“我這就親自去把它埋下。”
“記著,埋到己土之氣最為旺盛的地方。”
“是!”
一庸迅速捧著玉盒走了,魯善忙給虛乘奉上一杯茶,“您以后不要這樣做了。”
“無妨!”
虛乘微有疲憊,“天下堂人多口雜,一庸那里,老夫就不說了,魯善,刑堂這邊,從現在開始,多派點人手到接引殿,天淵七界任何飛升上來的修士,暗里都給我派一個玉仙境的護道者。”
仙界的事,離陸靈蹊還太遠,正常她都是不考慮的。
修煉之余,她只等著幽古戰場的消息了。
可是,一連十七天,趴在樹頂的青主兒都沒看到聚集地里有什么異動,兩個人不由得都有些擔心起來。
“要不然,我換個裝,出去看看吧!”
關心則亂!
陸靈蹊生怕師兄師姐他們吃的大餅太大,要噎著。
“那行吧!我們一塊兒。”
青主兒也擔心。
跟著陸靈蹊在千道宗混了這么長時間,雖然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她,可是,不知不覺間,她好像跟靈蹊一樣也是那里的弟子。
她們自己在外面打生打死不覺意,可是如今…
“你等著。”
陸靈蹊當場凝出一面水鏡,正要往臉上貼上冰肌,懷里的傳音海螺終于有動靜了。
“林蹊,我們贏了。”
傳音海螺里,尚仙的聲音雖然疲憊,可是,卻也難掩興奮,“一會兒,我們就要回來了,你趕快回房間裝好。
接下來,我們要在聚集地休整三天,大家要省錢,所以,都要住到甲一號院。”
“有傷亡嗎?”
陸靈蹊小心翼翼地問。
“有仇,無亡!”
尚仙覺得這一仗,干得漂亮極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嗯!恭喜!”
陸靈蹊臉上的笑意再也止不住,“師兄,我等你們回來。”
收了傳音海螺,她和青主兒連忙回到東廂,“趕快收拾收拾,再住三天,我們就自己花仙石回家。”
“哪有什么可收拾的。”
青主兒兩眼彎彎地看她轉圈,“你隨時準備著回家,我們現在除了桌上的茶壺和六個杯子還在外面,其他早就收好了。”
瞄瞄自個簡簡單單的房間,陸靈蹊也笑了,“誰說的,我還有床上的被褥沒收,還有你沒收。”
“嘻嘻!那你把我收了吧!”
青主兒樂得小葉兒顫顫。
“當我不敢?”
沉靜了幾天的房間,終于又響起兩人哈哈大笑的聲音。
不過,等到甲一號院的禁制再次響動的時候,陸靈蹊又迅速換回了那幅虛弱的樣子。
“林蹊,猜猜我這次賺了多少?”
阿菇娜大呼小叫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跟在她屁股后面的朱培蘭腳下一頓,默默跟上。
說起來,當初被阿菇娜追殺的三個人,就她最倒霉。
東皋一直低調的當他四物居的掌柜,到現在,朱培蘭都懷疑,阿菇娜沒對上號。
林蹊…
她幾次想打都沒找到機會,等到有機會了,也打不過了。
只有她。
當初在樂機門外,被她盯上敲斷了腿。
現在事過境遷了不假,但再怎么,這家伙至于用甜得發膩的聲音喊林蹊嗎?
“恭喜!”
上一次,阿菇娜腰牌上的數字是八百幾,只換了鐵牌,這一次…
陸靈蹊看到上面的一六九九七,真心的露了個虛弱的笑容。
“我們給你報仇了。”
阿菇娜朝她露了一口的大白牙,“這場架,我們打了整整九天。”
只是不想聞那太濃的血腥味,大部分的佐蒙人尸體,全被他們燒了。
“外圍的救援人員,都被佐蒙人的援軍拖住了,本來圍殺我們的百萬大軍,還又增兵了。”
她本來還擔心,他們兩隊合一起,兩百四十八人的隊伍啃一個百萬大軍,她分不到五千呢。
“看到沒?我再把力,就能換金牌了。”
震幽牌他們是不敢想了。
佐蒙人分散在幽古戰場上,有時候,兩天都不一定遇到幾個。
但現在,阿菇娜對自己的三十萬,感覺很有信心,“那些佐蒙人…大概像盯上你一般,也因為我們出身無相界,盯上了我們。”
她射殺了好些個喜歡叫的佐蒙人。
“我本來還想把那個老叫老叫的佐蒙人殺了,讓九九七再變一個整數,可恨山娜和李開甲硬把我攔住了。”
阿菇娜太遺憾了,“林蹊,你告訴我,那些老叫老叫的佐蒙人,是不是真的就是發號施令的小隊長什么的?”
“應該是!”
“真希望他能趕快朝我們報仇。”
“夠了啊!”
從后面進來的南佳人朝一群打量陸靈蹊面色的人擺手,“都累了這么些天,大家趕快各找房間休息,阿菇娜,你也可以出去了,我和林蹊有事要談。”
“她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跟她談什么事?”
“阿菇娜,你出去吧!”
陸靈蹊打斷她的話,“我也有話想跟我師姐說。”
“…那我走了,回頭再來看你。”
阿菇娜傲嬌地轉到山娜才打開的房間,“這里的房間少,我們合住啊!”
她本來想住到那一邊,順便陪陪的。
“隨你!”
山娜當然知道,她一個人住一個屋子不太可能,“只要不吵我就行。”
一個被林蹊騙得團團轉的傻子,叫她說什么好?
“我什么時候吵過你?”
阿菇娜嘆了一口氣,關上房門禁制,湊到她面前,“山娜,林蹊都那樣了,你說南佳人還要跟她說什么事?
聽說千道宗宜法真人一向喜歡林蹊多過于她,你說…,林蹊現在這個樣子,她會不會落井下石啊?”
山娜真到她這個樣子,真愁!
這家伙要不是戰力強橫,有天狼弓,當初在五行秘地,就被打死了吧?
“你覺得,你認識的南佳人是那樣的人嗎?”
“好像不是,不過…”
阿菇娜連打了幾個結界,才又小聲道:“你看到柳酒兒掛在腰間的布袋嗎?我聽說,她當初弄那個布袋,就是要套林蹊的。
知袖真人也喜歡林蹊的很。
現在林蹊中毒了,柳酒兒…看著越來越厲害了,要是在南佳人那里,露什么口風,她可能也不好選擇的。”
她早就認識南佳人了,但是,柳酒兒當初連五行秘地都沒進去過,又沒在一起合作過,實在不太了解,“而且,她一個劍修,半途改變興趣,成了神算子,我覺得吧,也跟她在知袖真人那里一直不受重視有關。”
“…你覺得太多了。”
山娜都不知道說她什么好。
林蹊裝著中了‘神泣’,能裝得滴水不漏,柳酒兒肯定也在里面出力了。
“當初你還一心一意想殺了林蹊,可是,瞧瞧現在?”她真想鄙視她,“柳酒兒是她同門師妹,關系若是非常差,她算卦的那三塊玉玄龜甲,就不可能是林蹊送。”
“她的龜甲是林蹊送的嗎?”
“當然!”
千道宗同輩中,柳酒兒已經成了一個忽略不掉的人物。
這一次,在百多萬的大軍圍攻下,還一個人不死,她居然至偉。
山娜知道阿菇娜為什么忌憚柳酒兒。
第五天的時候,她殺得嗨了,差點被幾個隱密的估蒙人小隊長欺到面前,偷襲成功。
柳酒兒突然在那個時間點,大喊了一聲七。
那是他們變陣的號令。
每次變陣,都能救下一個倒霉人。
這是大家經過九天大戰,自己發現的。
“可…”
“別可了。”
山娜嚇唬她,“你小心在這說她壞話,被她算到。”
阿菇娜糾結的閉嘴。
“放心吧!連你她都愿意救,又如何會陰她同門師姐林蹊?”
這家伙一根筋,不說清楚,萬一在柳酒兒面前說漏嘴,那就完了。
不同于林蹊、南佳人等人的陽光性子,柳酒兒這個人有些悶,有什么事,大概都喜歡在心里計算,萬一哪天心性窄了…
未來,他們要在幽古戰場呆足百年呢。
像這一次的大圍殺,佐蒙人那里,肯定還要弄幾次。
沒有柳酒兒相助,肯定會有人隕落的。
雖然進這里做任務時,大家都做好了隕落的準備,可是,能把命保著,誰愿意辛苦修煉幾百年,一朝成異地亡魂?
“她父親死在我們兩邊的戰場上。”
山娜想了想,又覺得,柳酒兒大概不會因為當年的舊怨,在這里,朝他們任何一個西狄人出手,“可是,她還是救了我們好幾個人,所以,你還是不要小看了她的格局。”
“真的假的?她父親真的死在我們兩邊的戰場?”
“這種事情,我能騙你嗎?”
“…我知道了。”阿菇娜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一會兒,我跟林蹊打聽打聽柳酒兒的喜好,回頭,我們盡量結交吧!”
陸靈蹊聽南佳人介紹這場大戰。
也對柳酒兒非常滿意。
“她這樣,老是算過來算過去的,也影響她自己賺點數吧?”
“肯定的。”
不過,南佳人不在意,“大戰結束,大家說好了,一人給她轉八十八個點數。而且,這件事,我們已經在錢前輩那里報備過了。”
肯定不會讓柳酒兒吃虧的。
“她的意思是,慢慢揚名,然后,把她自己豎成一個靶子。”
這樣,就不用擔心,幾天都找不到一個佐蒙人了。
“在亂星海,她已經揚過名了,幽古戰場只要再揚點名,我們的點數,大概就能跟著一塊噌噌地往上漲。”
好厲害!
陸靈蹊突發現,當初那個不會說話,連累她挨打的師妹,真的不一樣了,“她這么厲害,那我就等你們這一波出去,再讓陸望前輩帶隊進來了。”
“行!”
南佳人已經聽她說,她要回去,帶著她師父一塊修煉的事,“回頭,你也看著點葉貓兒他們,盡量讓他們也跟著沾點光。”
不管是亂星海,還是幽古戰場,都是大家積累未來仙途的重要機緣地。
原本他們可以一個個,慢慢的來。
可是無相界先出風門,再出林蹊,如今又出柳酒兒,肯定會被佐蒙人重點關注的。
所以,每一波進來的人,都要有一定的本事,要不然,肯定會被佐蒙人吞了的。
“知道了。”
陸靈蹊想了想,摸出一枚儲物戒指,“師姐,這里面裝著幾瓶好酒,再遇到這樣大戰的時候,你們也可以適當的分給別人一些。
另外的百枚碧心果,你也看著辦。”
她不能陪他們在這里了。
“對了,我這沒用完的解毒丹,也給你們。”
佐蒙人拿不住他們的時候,肯定還會在毒上打主意,“你也知道,我的解毒丹都摻了耳鼠之血,該用它的時候,還得用,千萬不要舍不得。”
命沒了,所有你舍不得的東西,就都是別人的了。
“碰到那種特別古怪的佐蒙人,你們也可以適當的,用道法殺。”
陸靈蹊總覺得,佐蒙人沒在‘器’上陰到她,是因為他們有了顧凌這個更好的選擇。
但,她逃開了,師姐他們就未必了。
“偶爾沒有大戰事的時候,你們也可以試試。”
陸靈蹊傳授自己的經驗,“這里的佐蒙人沒腦子,偶爾放下劍,只以道法干,在速度上,也是非常不錯的。”
“行!我知道了。”
南佳人點頭,“你說的,我們都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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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李開甲在,有柳酒兒在,大的危險,能盡量避開。
“既然要走,就別等三天了,一會兒等師兄回來,就跟大家告個別,直接走吧!”
反正,從此以后中,這位師妹哪怕飛升了,都要裝作中了‘神泣’,很是虛弱。
早點滾蛋,也能讓剛剛吃了大虧的佐蒙人心里舒服些。
“我們一下子住進來這么多人,房間是真不夠。”
陸靈蹊還能說什么?
這是要把她趕走,睡她的床呢。
“行行行,依你。”
真是討厭,她在這里依依不舍,她倒趕起人了。
“你們不想見我,我還不想看你們呢。”她也歸心似箭,“尚師兄回來沒?沒回來,也別等了,這就送我走吧!”
“應該回來了吧!”
南佳人笑,“他被錢前輩叫去談話了,十有八九,還是說你的事。”
“唔!”
從混沌巨魔人那里得了寶貝的事,陸靈蹊知道,不會從他那里傳出去。
“師姐…”陸靈蹊想了想,“柳酒兒回來了吧?你把她喊進來,我有事問她。”
就算不能說鴻蒙珠境的事,也可以讓她幫忙卜個吉兇。
柳酒兒知道,特別叫她,肯定沒好事,奈何兩個師姐,她一個都惹不起,只能老老實實的過來。
“師姐,你叫我?”
“坐!”
陸靈蹊也不躺著了,“給你開開眼,瞅瞅我這東西。”
她一連放出數個玉盒玉瓶,“鎮元果、地魂蓮、七葉魂花、天辟真水…”
陸靈蹊介紹混沌巨魔人給她的東西,“知道它們從哪來的嗎?”
她瞅著兩個呆了的人。
“哼!混沌巨魔人送的,說是報恩呢。”
真的假的?
柳酒兒和南佳人對視一眼,默默憋著。
天道的親閨女就是不一樣,這是變著法的給她送寶啊!
連中個假毒…
“師姐覺得,混沌巨魔人對你…是居心不良?”
瞅瞅神色不好的陸靈蹊,柳酒兒只能按住心里的那點羨慕,“那這些靈物,你都讓致遠師伯或者采薇師姐看看吧!”
看著這些寶貝,不像有問題呢。
“寶貝沒問題,天下堂的一庸前輩和刑堂的魯前輩都替我看過了。”
陸靈蹊一把收了玉盒、玉瓶,“不過,你沒跟混沌巨魔人打過交道,不知道,他們有多么看不起我們人族。
報恩的話,你要是信了,那跟自尋死路大概沒兩樣。
我明確說吧,不管他們給什么,我都不會幫忙鎖定天渡境的,你就給我算算,我能不能騙住他們,永遠永遠,也不讓他們在我這占到便宜?”
柳酒兒迅速摸出玉玄龜甲,拿著默禱半天,才一把撒下,“師姐,你是個天生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