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間就是魅影的爪子,魅影的‘尾巴’。
一刀劈在鄂旬的腦袋上,發現只露了點痕,連個血珠都沒冒后,陸靈蹊當機立斷,又使勁砍了一刀,借點反震之力,人隨刀走馬上舍了他,轉向另外十三個被炸得更暈的八階魅影。
這些魅影身上似乎都帶了點傷,被她用天雷子偷襲一炸,電弧噼啪好像特別喜歡鉆傷口,現在所有的力氣,都用在回復翻涌的氣血和阻住雷力破壞上。
機會難得,時間更緊急,陸靈蹊只給自己兩息,兩息之后,就輪到她逃了。
好在八階魅影的腦袋雖然硬,卻遠比不上十階的。
叮叮叮…
一個腦袋開花,兩個腦袋開花,三個腦袋開花。
第四個雖然沒有開花,可是也‘啪’的一聲摔地上了。
確定那第四個‘啪’的一聲掉地上時,陸靈蹊已經在砍第十三個了。
在主陣處的柳酒兒從鏡光陣里只看到自家師姐把她自己和重影都變成了影子,一切盡走快字。
可是她還想她能快點快點,再快點。
嘭嘭嘭的心跳聲吵得她心煩意亂,九方機樞陣被師姐這么一炸,回陣沒那么快,她真怕師姐把小命玩在那里。
“啊”
鄂旬驅除扎進傷口的雷力,彈跳而起時就想把大仇人撕成一條條的,卻沒想那個不要臉的,居然在眼跟前一閃沒影了。
王八蛋,有本事別跑啊!
他緊跟而上。
只要給他半息時間,那臭丫頭插翅也別想逃。
鄂旬只注意到這邊,卻沒想,還有一個人在中樞陣盤處緊盯著他。
陣盤表面被打亂的九條幻道終于在柳酒兒的求懇中又回復了過來,她不由分說,在鄂旬一爪子抓向師姐逃掉的方位時,猛然一抹…
鄂旬的眼前突變。
摔在地上的族人尸體不見了,他…他居然變成了一個人。
陸靈蹊感受到腰間陣牌的波動,哪能不知道大陣回復,師妹在幫忙?
她又迅速回頭,往七個沒死透,還想爬起來的八階魅影身上連斬。
時間就是‘尾巴’就是靈石。
一旦讓他們回過氣,她想殺一個八階魅影,都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勁。
透過鏡光陣,柳酒兒看到另有兩個回神的魅影亮著爪子要跟師姐拼命,忙再在陣盤上的幻道一抹,把它們也發配到空的幻道。
“啊!我殺了你們。”
確定真是他一個人被移出來,鄂旬渾身的毛發都豎了起來,他四個爪子一齊使勁,朝橫面抓去。
柳酒兒連忙在指尖泄出一點靈力,把他所在的幻道橫移。
這化神境的魅影似乎有傷,可是,再有傷,現在也輪不到她和師姐殺。
在他的手下沒死絕前,他愛折騰,就讓他折騰吧!
柳酒兒慶幸跟著林蹊布陣的時候,跟著把九方機樞陣都了解了一遍。
這陣雖然死要錢,可是,要是能把這些魅影一鍋端…
哪怕虧錢也劃得來啊!
柳酒兒渾身熱血沸騰,第一次不再心疼錢。
百歲鎮的慘狀也一直吃在她的心里,這些天外惡客,是要打攻萬元大陣呢,她師父知袖現在正守在陣里。
要是讓這化神境的魅影加入戰團,師父和萬元大陣那里定然會憑空多出三分危險。
身為千道宗的核心弟子,她當然也清楚無相界現在的情況。
不到生死存亡的時候,西狄紫衫前輩是不會出手的,而且,他現在遠在西狄,就算收到消息,趕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其他…
無想和至陽前輩能堵著一個化神境的魅影,大概已經用盡了他們的全力。
畢竟無相界天地圓滿沒多少年,這些前輩們的修為,都只在化神初期。
鄂旬全力擊出的爪影,在面前暢通無阻,所過之處,石攤上的大大小小石頭,盡皆化粉,地面被他犁出深深的爪痕。
這看著沒任何不對。
但,絕對不對。
他轉頭,又盡出全力又朝左前打去。
柳酒兒當然不是傻子,早就防著他這一手,十指連動,迅速拼接幻道,把之前移出去的兩個魅影轉了過來。
“嘁”
慘叫才從嗓子里出發現,它們就被超絕勁力硬生生地擠爆身體,爪子四分五裂,雖然沒像石攤的石頭一樣化粉,卻也沒一個整的了。
鄂旬一呆。
族人?
心驚、后悔、氣憤之下,好不容易按下的翻涌氣血,再次逆行于身。
他咬著牙,把翻到嗓子間的腥甜狠狠咽下的時候,突然回首,朝身后又是一爪子。
柳酒兒這一次沒趕上他的速度,幻道連著幾閃,微不可聞的‘嘭嘭’聲,響在拱衛陣盤的九個靈石洞中。
她心疼這些靈石,連忙在鄂旬周邊運作起來,片刻間,把八條幻道以他為中心點,全轉了過來。
“對!就是這樣。”
陸靈蹊不放心這邊,都顧不得被其他魅影搶走的兩個重傷八階,“接下來,你看著那個銀爪鄂旬,等我打不動了,我們再換班。”
柳酒兒:“…”
她盯著鄂旬隨時改動幻道,沒時間反駁,只能從旁邊的小鏡光陣中,看到師姐又跑回去了。
哎呀!
等到師姐打不動,是所有戰斗都結束的時候吧?
柳酒兒太清楚這個打起架來什么都忘了的師姐,急得真想撂挑子不干,可是,她舍不得浪費靈石。
不看著這個化神境的鄂旬,也許都不用半刻鐘,人家就能沖出大陣。
他沖出去,她和師姐可能輕松了,但師父和無想、至陽前輩兩處,可能就危險了。
柳酒兒不敢放他出去,只能憋在這里,心痛她連湯都沒喝兩口。
陸靈蹊不知道某人正在肚里腹誹她,她好長時間沒真正拎著刀干了。
剛剛砍得真帶勁。
雖然知道,那兩個被救回魅影群的八階就藏在這些密密的淡紫風團中,她卻無所畏懼。
這些混蛋還不知道,它們現在在她眼里早就無所遁形,一個個的還鬼鬼崇崇地想來偷襲她。
那就看看,到底是它們的爪子利,還是她的重影快。
一刀砍下小心飄來,想朝她腿部偷襲的魅影后,陸靈蹊整個放飛了自我。
叮叮叮!
叮叮叮叮…
她不用它們亮爪,反正只要盯著淡紫風團的最中間砍就行了。
適應了鄂旬真真假假的試探后,柳酒兒分出一點心瞅她這邊,這才發現自家師姐根本沒用十面埋伏,拎著把大刀,好像砍爪切菜般在那里剁。
這樣打…,感覺好帶勁。
柳酒兒羨慕的同時,真慶幸,這些年師姐一直被師父和宜法師伯逼著練習十面埋伏,沒時間在宗門亂晃,大家都沒找到機會套她麻袋。
瞅瞅這厲害的。
那重影…
所有從后面想要偷襲的魅影,幾乎都被刀后不時冒出來,好像劍般的窄刀用截、帶、壓、拉、刺、抽…各種方法,連爪子都沒亮出來,就撲死在當場。
果然!
不太可能有她的活啊!
柳酒兒微轉幻道,又讓鄂旬的一擊落空后,在心里悄悄嘆了一口氣。
天雷子的炸響,外面其實誰都聽出來了,被驚動的人,也全都瞄了這邊幾眼。
萬元大陣外的萬里處,暗里的小戰場,應該還有十幾處。不過,動用了這么厲害的天雷子,來人只怕也是不簡單的。
被無想和至陽堵著的鄂庚在那一炸之后,沒看到可能來的族人,心頭直發慌。
他們打成這樣,藏在秘谷養傷的鄂旬等不可看不見,如果他們要來救援,按最快的路線走,肯定要從石灘那里過。
是…他們被發現了嗎?
要不然怎么會那么巧?
叮…滋啦…
一分心,無想的一劍,就從爪尾差點偏到了他身上。
鄂庚連忙橫移。
與此同時,鄂午已經化成細弱扁風,要從萬元大陣很小的一點漏洞沖進去,可惜,他剛露了個頭,就感到了一種特別的危險,急急后退的時候,冰寒之氣突然灌來。
咔!咔咔咔…
空氣好像都要被凍住,緊急關頭,鄂午一把扯住兩個族人,幫他擋了一擋。
“退!”
他再也不顧什么面子,讓別人喊退了。
這些修士把萬元大陣守得跟鐵桶一般,再不退,不說大家的傷亡,只說正在傳送族人的傷亡,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他們退了,外面的族人也許就會如他般,按下那點僥幸之心,停止對薄弱空間點的傳送。
“退!全面撤退!”
帶著靈力的聲音,順著風號呈出一種特別的音調傳出,沒一會,所有強攻萬元大陣的魅影,盡皆四散而去。
鄂午還記得鄂庚被困,趁著山隱等還未追出,幾閃而至,打下至陽和無想的聯手封堵,一前一后,隱入黑暗之中。
“先別走,去石灘看看。”
鄂庚嚴重懷疑鄂旬帶大家馳援他們,“那里剛剛炸得不對,我感覺不太好。”
“你懷疑鄂旬?”
鄂午的臉上一陣扭曲。
他想過那邊的援軍,還曾在心里怨怪他們打得這么狠,鄂旬他們也不說來助一把。
可是現在他聽到了什么?
“是!他們只怕被堵了。”
兩個人如風趕往石灘的時候,山隱星君不放心至陽和無想,也從萬元大陣處趕了過來。
“他們都跑了?”
“跑了。”
至陽星君的心情好的不得了,“這次多虧了無想道友。”
要不是她突然發力,被壓著打的,或許是他們。
“無想,回頭我和山隱聯手為你向聯盟總部請功。”
無想好像沒聽到,她尋的是之前感覺心悸的地方,“有炸雷!”
至陽和山隱隨著她的目光,也一齊瞄向石灘。
那顆天雷子炸過之后,電弧覆蓋大片區域,還停留了好一會,明顯不是元嬰雷力。
“我要去看看!”
無想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丟下二人踏劍而去。
“一起去看看。”
能用化神天劫制成的天雷子,與他們某一個的關系一定很近。
二人緊隨在無想身后,當然,為了震懾宵小,化神修士的威壓沒有收斂。
現在這外圍修士太少,這樣做,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人家已經冒出來的,就有兩個化神境的魅影,雖然再次傳兵失敗,可是聽鄂庚的意思,他們還有不少族人。
在萬元大陣的絞殺下,跑出來的魅影不可能全是好的。
至陽和山隱等人早就懷疑,這方圓三到五萬里內,有魅影族安頓受傷族人的秘地。
只是,至陽星君在外面排查這些天,一直沒尋出來。
之前那一炸,修士方遭遇的,至少是八階魅影。
而他們兩方大戰正酣,八階魅影正常是不會出現在那么遠的地方。
急急趕到石灘的鄂庚和鄂午聞到了族人的味道,更感受到一股特別熟悉的氣息。
嗤嗤嗤…
空氣中,傳來一種特別的波動,兩人雖然看不見源頭在哪,卻可以看見下面的土石盡皆化粉。
“是鄂旬嗎?”
鄂午一急,與鄂庚同時出手,想要撕開這方不太對的地方。
嘭嘭嘭…
靈石化粉的聲音,再次從九洞中傳出,柳酒兒顧不得管鄂旬,連忙往里面傾倒靈石。
就在鄂午和鄂庚要再次齊撕的時候,一道浩渺的劍氣,突然出現。
當…!
金石之音,傳出極遠。
原來是劍氣來得太突然,他們無法避開,以爪硬扛了一下。
“原來你們還在這?”
急急趕來,還未近前的無想,先行警告,鄂午和鄂庚回首,發現無相能動的三化神齊集于此。
“在這里又如何?”
鄂旬是鄂午和鄂庚都無法放棄的人,他們對視一眼后,凌空而站,“讓你們的人放人,否則,我們就再戰一場。”
對方三個,他們兩個,論修為,他們比人家高。
困了鄂旬的修士,憑的是大陣,不可能是什么化神修士,捏的大概是哪位化神后期修士畫的靈符。
靈符再好,能用的次數也有限。
“當我們好怕!”
渲百和紫衫連袂而來,“劃下道來,我們一起接了。”
他們的面色齊齊一變,魅影族的血,
鄂庚一直想叫的援軍也是被安頓在秘谷養傷的族人,但他一直沒真的叫出來,就是怕 找不到這破陣的路在哪,又看不到族人,鄂旬快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