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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四章 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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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吉的困境,還在十面埋伏里掙扎的鄂盛看得明明白白。

  他的下場如何,他也猜到了,這些人修收拾了鄂吉,下一個,就能一起對付他了。

  對付他啊!

  鄂盛完全沒想到,繼鄂吞死在大意之下后,他們兩個也會因為大意,被一個小小的結丹修士陰了。

  事到如今,他哪能不知道,這臭丫頭的臉色有假?

  果然不愧是七界道魔大比的第一人。

  鄂盛極為后悔,尤其聽到某人說,抓不住鄂吉就殺了,她這里還有一個魅影將主的時候。

  也許從一開始,看到百歲鎮上的這些死人,她就做好了,把他們全都陰在這里的準備。

  他再也顧得會不會受重傷,把一直縮著的尾巴伸出來盡力數擺。

  叮叮叮!

  尾巴被連綿不絕的花雨擊中,可是,這凝聚了他們魅影一生修為和天賦的地方,到底是不同凡響的。

  他的身體在連綿不絕的花雨中,潑灑出大量血霧時急速幾閃。

  松了好些心神的陸靈蹊愕然回頭,眼見人家在片刻間,就把腦袋探出十面埋伏,急忙催動重影,想要再把他扯進去。

  可是,鄂盛既然已經拼盡一切,哪里還會再給她機會?

  就在知袖三人的劍抵住鄂吉的當口,不顧身上的傷,不顧尾巴可能會掉的風險,鄂盛的前爪終于觸到了陸傳所布大陣的光罩上。

  刺…啦…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捆了鄂吉的知袖三人急忙想要回援陸靈蹊的時候,外面的淡黃色光罩在鄂盛利爪的攻擊下,已經快要撐不住。

  他完全沒有防御,由著那些花雨盡皆打在身上。

  身體的痛苦,促使他更快地揮動爪子。

  不過半息之間,鄂盛就如風閃了出去。

  叮!叮叮叮…

  陸傳急切揮動陣旗,在人家出去的時候,淡黃光罩也迅速退去,知袖和久誠的劍,以及那漫天花雨,盡朝鄂盛圍追堵截。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鄂盛的尾巴會在這時掉落,本來被鮮血染紅的身體,在轉瞬之間變得透明。

  急切趕來想要相助一把的葉湛岳,還沒扔出手中的劍符,就感覺性命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劍符沒扔,身體急側,一股勁風從頸間飛過,緊緊追著勁風的劍光和花雨因為他,無奈盡皆偏離追擊方向。

  就在鄂盛以為自己終于逃過一劫的當口,身體突然感覺被什么一夾,就再也動不了了。

  一本書由虛化實,拎著筆的朱培蘭也正要朝那書上點上一點,突然‘滋啦’一聲,她的面色一白。

  “什么人?”

  知袖查覺不妥,朝虛空某處,連劈數劍。

  叮叮叮…

  可是已經遲了。

  朱培蘭‘噗’的一聲,吐了一口血,一片虛虛的書頁,被一個泛著淡銀光芒的爪子扯了下來。

  悠遠浩大的氣息,硬生生地朝他們所有人壓來。

  萬多里外,聯合大家改動萬元大陣的至陽星君若有所感,急忙回顧的時候,被捆的鄂吉處,已經又被那銀爪劃拉了一下。

  “原來是十面埋伏!”

  鄂吉好像憑空消失,知袖一閃擋到師侄和徒弟身前的時候,淡淡的聲音渺渺間從四方傳來,“那就怪不得了,小丫頭,給你五百年,五百年后,老夫親會你的十面埋伏。”

  陸靈蹊呆了呆,面色真真正正變得青白起來。

  那淡銀爪子,是可比化神的十階魅影的爪子吧?

  五百年…

  知袖拿著劍的手抖了抖,她連人家從什么地方來,又從什么地方走的都不知道,聞言也只能沉默。

  修為的巨大差異,讓她連個狠話都放不起。

  對方最低也是十階,甚至可能是被這方天地規則所限,壓制到化神境后期的更高階魅影。

  要不然,他怎么知道十面埋伏?

  除非他見過萬多年前就飛升仙界的殺神陸望。

  “…林蹊,你干的不錯!”

  徒弟也干的不錯!

  當然了,還有朱培蘭。

  可惜,他們的修為都還太低。

  知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酒兒,幫你師姐把東西收收。”

  飛舞的花雨在陸靈蹊和柳酒兒的身前化于無形,柳酒兒連忙奔出收拾所有戰力品。

  這些東西,再不收拾,久誠師叔可能就要先動手了。

  五百年,師姐惹了一個惹不得的東西,這能助瞬移的魅影尾巴,對她而言就至關重要了。

  “朱道友怎么樣了?傷得重嗎?”

  知袖接著打破沉默,問此戰反應迅速,卻倒霉受傷的朱培蘭。

  陸傳已經喂朱培蘭兩顆傷藥了,“本命法寶受損,要養一段時間了。”

  他的面上很是黯然。

  此時,陸傳后悔死了。

  明明看到地上有一個八階魅影留下的尾巴,他應該就能想到,那東西的死,可能會驚動更高階的魅影。

  他沒想到,也未提醒。

  而且外布的陣法,連林蹊的十面埋伏都不如,居然三息都沒撐到。

  如果撐住了…

  雖然可能被人家一鍋端了,可…

  陸傳扶著朱培蘭按下遁光,心中實在難受,“林蹊他們做的沒錯,錯在我,我應該先給山隱師兄傳個信,以防萬一。”

  “…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們都有。”

  久誠看看面色發白的林蹊和朱培蘭,心中也是難受,“今天這事,必須上報聯盟總部,”他的面色也青得很,“那些陣法師怎么還沒弄好可以彼此協作的人陣?”

  要不是那銀爪子魅影顧著身份沒朝他們動手,他們現在哪里還能站著?

  數百年的修煉,生與死之間的考驗,已經很長時間未再體會了。

  這一會,后怕盡朝他襲來,銀爪子魅影出現時沒來得及出的汁,現在全出了。

  身上好像漏了般,不過數息,就感覺把里面的內|衣盡皆打濕了。

  “要是彼此協作的人陣早就弄好,我們就算不能跟人家干,至少自保還有點底氣。”

  可憐他,當時都懵了。

  收到消息,急切從宗門傳送到萬元大陣處,又和至陽星君一起趕到百歲鎮的宜法,還沒從林蹊無恙的欣喜中走出,就被所有過程驚呆了。

  化神極別,甚至可能比化神還要高一截的魅影,居然認出了十面埋伏,并要在五百年后,跟林蹊約戰。

  她一時顧不得聽久誠討伐人陣的問題,只是抓著陸靈蹊的手,想給她點力量,不讓她太過害怕!

  “累了吧?走,師叔送你到隔壁休息!”

  陸靈蹊搖頭,“師叔,我現在好多了。”

  這一會,她不想一個人呆一個房間。

  收拾戰場,整個百歲鎮,七歲以下孩童的尸體一個都沒見,顯然是被那些魅影吃了。

  陸靈蹊情愿在這里聽久誠師叔嘮叨,情愿聽他在這里發泄不滿,發泄后怕,聽他這樣發泄發泄,好像也挺能治愈的。

  “您也不用擔心那什么五百年。”

  只要能活到五百年后,沒意外,她可能早是化神修士。

  銀爪魅影再厲害,在這方世界,被天地法則所限,能使的力,也只能在十階、十一階之間。

  大家相差不多,陸望老祖的十面埋伏能被他所忌,她也一樣能做到。

  “五百年離我們還早呢。”

  陸靈蹊這樣跟師叔說,“您還是催催聯盟總部那里,人陣的事,確實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候。”如果人陣早現,太霄宮的那些人,就算救不了百歲鎮的凡人,至少能撐到她的救援。

  “行了,這件事,不僅我們在催。”

  無相界的一切,還在可控之中,其他六界,已經在各自地盤,形成了一條戰爭帶。

  就宜法所知,催的可比他們狠,“我是昨天收到消息,說顯形后的八階魅影,因為身材的原因,喜歡裝成人族小兒,給你們示警的飛劍傳書,大概還在來的路上。”

  相比于其他,消息的嚴重滯后,于這次的戰局,影響可能更大。

  “久誠,你也別再說話了,我現在問你們兩個問題。”

  宜法看了一眼,對著布袋朝里面魅影搜魂的至陽星君,“一個是,那個斷了尾的所謂將主,在斷尾之后,你們感覺修為如何?有沒有掉下境界?”

  連陸靈蹊的眉頭,都忍不住蹙了蹙。

  當時的一切發生的太快,那個將主魅影只一心逃亡,不曾反抗,她實在估算不出來。

  “…這個問題,朱培蘭可能比我們都清楚。”

  陸傳想了想,“是她拿住了那個將主魅影。”

  就在隔壁養傷的朱培蘭被請了過來,“我不知道八階魅影的戰力如何,但是,被我拿住的魅影…”

  她的眉頭擰成一團,“當時的一切都太快,他的傷,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都重,修為下落是正常的。

  我感覺他被我的書夾住的一瞬間,特別特別的虛弱。”

  說到這里,她有些猶豫,“另外,前輩,我雖然也曾到飄渺閣海域做過任務,可是每次都是跟好些同門一起合作的,我沒有真真正正,一個人單獨行動過。”

  就算參加道魔大比,也是師父讓她去長見識,打醬油的。

  第二輪擂臺賽,又倒霉遇到了燕離那個劍瘋子,一上臺,幾乎就被他壓著打,根本沒法盡展本事。

  到了天渡境,就更可憐了,書筆再厲害,也拿那么大的兇獸沒辦法,她又是打醬油的,連當個跳騷,都被燕離他們嫌棄。

  這次做任務,師父擔心她的安全,還特別給她配了腦子和戰略都有點的葉師兄。

  朱培蘭很無奈,“所以我的感覺,也不能完全做準。”

  戰場上,任何一點判斷失誤,都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宜法點頭,“現在問第二個問題,錢良健是活著被挖了心臟的。”她轉向陸靈蹊,“當時你和柳酒兒看得明白,他死時,金丹丹氣有無散逸?”

  陸靈蹊看向柳酒兒,當時她只顧算計那些魅影,真沒顧上看錢良健。

  “…只有一點兒。”

  柳酒兒皺了眉頭,“師伯,當時事情緊急,您不問,我差點忘了,錢師兄死時雖然散逸了一點丹氣,可是我感覺,完全是因為,他的金丹早被打散,那點丹氣,是盡從胸口傷處散出。

  都到了那種情況,換我們任何一個人,我感覺都不會那般便宜魅影,可是,錢師兄他們一個自爆的都沒有。”

  不可能太霄宮的人,一點血性都沒有。

  十五人的小隊,盡皆隕在百歲鎮,臨死的時候,還幾乎都在一起。

  也就是說,一個逃的人都沒有。

  “師姐,你還記得我們剛進鎮的情況嗎?那個鄂吉裝成小孩,差點就把我騙了,現在想想,我怎么感覺,他對我們的到來,是早有準備呢?”

  “…確實!”

  陸靈蹊看向宜法,“師叔,您收到魅影喜扮小孩子的消息是從靈界傳下來的吧?那有沒有說,有多少人上當受騙過?”

  宜法:“…”

  這個問題,她真不相答。

  “最開始不知道的時候,那些能顯形的魅影,對上心腸軟的修士幾乎能一陰一個準。”宜法嘆了一口氣,“大家都跟柳酒兒一樣。除非六感特別,或者修有特別魔功,或者傀鬼的修士。”

  林蹊的特殊,大概在于六感。

  在這一點上,酒兒真是太差了。

  宜法揉了揉額,她突然發現,無相界這些新一代的弟子們,試煉都還是太少。

  六感有的是天生的,但它也可以后天培養。

  很多散修對危險的感知,就比宗門修士要好,那絕對是在生與死中,慢慢自己鍛煉出來的。

  “我的話問完了,至陽師兄,你搜到現在,搜出什么了沒有?”

  至陽:“…”

  他慢慢從布袋上縮回手,“搜不了,神識所查之處,跟它們的身體一樣,盡皆空空。”

  眾人一齊看向那個小布袋。

  “宜法,你帶柳小友到聯盟一趟,請大家再看看吧!”

  至陽把布袋口重新系好,扔給柳酒兒,就往外面走,“萬元大陣處,我準備兩天一變陣,讓那些東西,想查規律都不行。”

  錯…!

  應該出在他看守的萬元大陣處。

  人家能知十面埋伏,就算沒與陸望前輩交過手,對修士喜歡玩的陣之一道,一定也了解的很。

  至陽星君現在有八成肯定,是他讓那些魅影摸著了規律,以至這提早做出的準備,在他手上成了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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