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在天際消失的黑點,山娜三人的面色都非常古怪。
“有這么辦事的嗎?”阿菇娜極其郁悶,“收了我們的東西,居然還要借我們的靈石。”要是能拿靈石買回他們的一個承諾也就罷了,偏偏人家說借靈石,以后會還的。
“她那什么奚靈的名字,能是真的嗎?”
面紗也沒拿下來給他們看看,身份也不知道,還弄了個假名,他們倒好,送了可能一輩子都箍在身上的承諾,還把身上的靈石都借了。
“肯定不是真的,山娜,你太實誠了。”
巴音痛心疾首,“那張劍符是珍貴,可是,又不是我們讓她用了的,是她自己要跟斷煌老魔過不去,也許她本來就跟人家有仇,你說,我們這樣虧不虧啊?”都變成窮光蛋了。
“現在跟我放屁,當時人家在的時候,你們怎么不說?”
山娜被這兩個人氣得心口疼,當然,她受傷了本來就不舒服是關鍵,“化神修士的劍符,是三百多萬靈石能買的嗎?人家為我們無相界,說用就用了。”
她瞪著兩人,“不管她與斷煌老魔有沒有仇,第一,她救了我們的命,第二,她救了春草部,第三,甚至還可能救了我們整個西狄草原。”
兩混蛋當時沒吭聲,肯定也是因為這三點。
“你們自己不敢問她名字,不好意思要人家拿下面紗,人家要借靈石,你們自己掏空了口袋,人家要寫借據,你們自己不要。”
她說一句,阿菇娜和巴音就感覺身上的傷在加重,疼得有些厲害,“你們自己做的事,怎么能怪到我頭上?”
阿菇娜往口中塞了一顆療傷丹藥,“行了行了,我可沒怪你啊!我就是奇怪這人是誰,她表露出來的一切,可能都是假的。”
這倒是!
山娜和巴音往嘴巴塞丹藥的時候,一齊攏眉。
這人能是誰呢?
“奚靈奚靈,她怎么不干脆叫林蹊得了?”
阿菇娜想了想,又道:“我感覺她對我們無相界,特別了解似的。”
要不是林蹊他們全都被宋在野陰走了,她真要往林蹊身上懷疑懷疑,“林蹊跑一趟靈界,可把我們無相界揚名了。”
要不然,人家怎么知道她?
“你們說,剛剛那人,到底是誰?”
“能是誰?哪個大宗的厲害弟子唄!”
又不是所有結丹修士都去參加道魔大比了,走通天傳送陣要大把靈石,現場看人家打擂,固然很好,可是,前提是你除了有錢,還得有時間。
像他們一樣,買修真聯盟特意制作的擂戰留影,省時省力又省錢,還…逃過了一個大劫。
巴音望著某人遠遁的方向,眉頭輕皺,“我們現在還是多想想,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邊吧?二十萬里寒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山娜和阿菇娜一齊蹙眉。
絕靈之地,沒有特別的原因,又有誰會進去?
而且,還是跨界而來。
“…先采烏萃草,回頭派人密切注意這邊。”
山娜想了想,“看她急忙忙的樣子,應該是有什么發現。”
二十萬里寒漠是古仙大戰的戰場,西狄各部,一直有傳說,那里很有寶貝。
若是在家門口,讓別人跨界而來,把寶貝撿走了,那他們也太蠢了,“有發現,總會再來的。”
遠揚的陸靈蹊可不知道,那三個人精子,會想那么多。
西狄草原雖然也有不少礦產,可是靈石礦卻甚為稀少,所以,三人的靈石加一起,也不到四百萬。
大椿這樣的極品靈木,雖然能賣出好價錢,可是,她趕個路,都能遇到這么多熟人,要是拿大椿賣錢,萬一再遇熟人呢?萬一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盯上呢?
陸靈蹊不想惹麻煩,只能厚著臉皮,朝他們借錢。
當然了,能把阿菇娜的靈石借過來,以后,她朝她挑戰,她還她靈石,再把她的身份牌扔過去,那感覺…
陸靈蹊的嘴角忍不住翹了翹。
五行秘地時,她欺負她年紀小,奇怪島試練時,她又欺負她修為弱,下一次再見面,因果循環,也該輪到她欺負她了吧?
還有山娜,也不知道是什么緣份,好像每次都能碰到她。
當然,她也沒忘了巴音,這個在葉湛秋記憶里,可以跟燕離大斗三天三夜而不落下風的家伙,修有蟄龍九變功法,端是厲害。
讓他欠她人情,以后,碰到一塊兒在要打的時候,把他的身份牌拿出來…
陸靈蹊眼角的笑意在看到遠方一個巨大深坑的時候,終于漸漸沒了。
按地圖,這里應該是春草部的中庭,現在弄成這樣,一定是斷煌老魔干的。
她師父師伯他們,要把那老魔按在無相界滅殺呀!
陸靈蹊一邊跑,一邊忍不住回頭看向天池山。
老魔一身修為,俱在那元嬰之上,雖然有風門前輩能幫大家走捷徑,可是…
修士甩了肉身,只以元嬰遁逃時,不僅速度極快,還能瞬間移動。
風門前輩的空間之門雖然厲害,可是斷煌老魔在七殺盟當長老,手上怎么可能沒點東西?
“前方何人?”
春草部的巡查,早早就堵了陸靈蹊的路。
“在下奚靈。”現在改名字,早不可能,陸靈蹊拿出代表山娜身份的玉符,“與貴部山娜道友是好友,她說持此玉符,可以橫過西狄草原。”
果然是山娜的玉符。
巡查迅速讓出一條道:“一路順風!”
“多謝!”
陸靈蹊微一拱手,正要遠遁,突然感覺天地靈氣有異,遠方藍天,好像被烏云所遮,靈氣混亂異常。
不僅如此,這邊的天地靈氣好像也被影響了,修為稍弱的兩個巡查先受不住,忙忙下降高度。
“吾乃阿山。”
春草部的阿山長老生怕自家這邊再有損失,帶著靈力的聲音迅速傳出,“各方聽令,無有任務者,原地不動。”
部落中樞地帶成了化神修士的戰場,這是他死也沒想到的。
好在渲百那些人,還算有良心,給了半夜的時間,讓他集中分散各處族人,由他們護住了。
要不然,阿山簡直不敢想象。
他瞄了一眼低空遠走的某一遁光,用萬里傳訊符傳訊,“現在方位,天池山以北三千里處。”
一夜的時間,西狄各方都動了。
斷煌老魔想逃的方向,已經明了。
元嬰之身,他不敢往百禁山去,只能沿著天池往北移動。
但一人拼命,十人難擋。
紫衫長老他們雖然厲害,可是,對上拼起命的斷煌,說不得也會束手束腳。
那現在只能再借他力了。
“靈氣已慢慢趨于穩定,斷煌應該又跑了。”
阿山飛在天上,感受周遭靈氣,“現在再遠,就輪到沙巴你看著了。”
“放心!”
萬里傳符訊中,傳來沙巴長老的聲音,“紫衫長老應該不會讓他逃出我們的地盤。”
那老混蛋元嬰遁逃的時候,可是把儲物戒指帶著了。
要是逃出了他們西狄的地盤,春草部的損失,也許就撈不回來了。
“你那邊怎樣?傷亡大嗎?”
他們是昨天半夜悄沒聲息地退出春草部的,沙巴安頓好自家部落,忍不住關心。
“傷一百一十八,死十六。”
相比于斷煌,這傷亡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阿山道:“北原是千道宗的地盤,到了那里,一切休提。我記得,在天池山、阿山和北原三處相接的地方,早前有過布置是吧?”
“那地方被紫衫長老許給了玄天宗棄徒江雪!”
沙巴道:“她與風門有些交情,昨夜風門跑過來跑過去,想也交待那邊了吧!”
可惜,他們要守御部落,要不然,真想看看,一代化神,是怎么星隕的。
“江雪心黑手狠,那地方,早就被她經營成鐵桶一般,斷煌沖不過去的。”
陸靈蹊一路飛馳,每半個時辰,就天地靈氣有些異常,好在,兩邊的距離越來越遠,對她的影響已經可以忽略到不計了。
此時她不知道,很早很早以前的故人江雪,正在透過師父和紫衫等人的出手,張網以待,更不知道,千道宗的諸位師叔們,通過層層傳遞消息的萬里傳訊符,正從宗門秘密的小傳送陣,趕往北原。
她只從西狄一路的巡查上,看出人家井井有條,感覺一切還在師父他們的掌控中。
圍殺斷煌時,師父他們顧不得查驗她扔出的劍符,可是,事過之后呢?
陸靈蹊現在只希望,事過之后,師父和師伯也不會去查劍符出劍的痕跡,要不然,可能都會通過劍符,抽絲剝繭地查出她來。
“前方何人?”
“在下奚靈,與春草部山娜道友交好,這是她的身份牌。”
陸靈蹊在又來的巡衛面前揚了揚手中的玉符,并未停下遁光。
“山娜?”柯興目光一閃,“對不住,你暫時不能走。”
看著堵著道的十八巡衛,陸靈蹊只能停下遁光,“為何不能?她說過,持有代表她身份的玉符,整個西狄草原,俱可行走。”
“那是一天前,現在不行了。”
柯興一揮手,帶著大家圍向她,“春草部遭逢大難,誰知道你這么急急趕路,是為了什么?萬一給斷煌老魔的同伙報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