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音沖出那片林子的時候,手上的彎刀隨時待發,只怕自己的身家性命,便宜了布陣之人。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神識一掃再掃,卻沒有以為的敵人,入目所及之處,哪有一點修士活動的痕跡?
好在,林中雖然沒找到鳥,卻看到了一條蟲。
嗷~~~~
指放口中,一聲狼嚎長長嘯出。
這是西狄人彼此聚攏的信號,若這周圍人有西狄人,必然會給個回音。
果然,遠方傳來和聲,只是那聲音,剛剛響個聲,就好像被什么打斷了,巴音原本期待的神態瞬間被殺氣所蓋,急急向那邊掠去。
這邊,正與這個西狄人對戰的凌霧,怎么可能給他們一起對付她的機會?
趁著他向同伴求救,她的拳頭,一拳比一拳狠,直打得他無法聚起靈氣護體。
原本十拳還能還上兩三拳的,現在,卻是連最后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又是一拳狠狠揮來,可是早被打得眼冒金星的他,身體根本做不到有效的反應,陷入黑暗前,只看到一只眼珠子帶著驚恐帶著無數紅紅白白的東西,脫離了眼眶。
凌霧腰間掛的身份牌一閃,似乎收集到了什么數據,她顧不得看它,也顧不得給自己打凈塵術,迅速撈起西狄人的儲物袋,在人家援軍未到之前,急急避開。
剛剛的那聲狼嘯滿是勁力,她現在的情況,可不適合再打一架。
巴音趕到的時候,只有族人被打爆,還剩半個腦袋的尸體。
顯然,對方也是個體修。
他們西狄人因為環境的不同,體魄強大,最開始時大都以武入道,按理來說,不動兵器,只以拳頭,修士不可能是他們對手才是。
半晌后,檢查完的巴音,握著拳頭一陣骨節暴響,連地上的尸首都不管,直朝凌霧離開的方向奔去。
凌霧很快便感覺到后面的人追來了。
一顆補靈丹,迅速被她含在口中。
她早是煉氣大圓滿,要不是五行秘地開啟,早半年前就進階筑基了。
從修仙界而來的煉氣弟子中,至少有一半跟她一樣,抱著宗門賜下的筑基丹不服,視五行秘地開啟的條件,隨時更改修為。
煉氣弟子中,她的修為更不差,休息了這一會,靈氣又補足,如何會憷西狄人?
幾顆荊刺子被她按方位,扔進不同的地方,隨意掩蓋后,凌霧便等在當場。
今天是進五行秘地的第一天,今天多殺一個西狄人,說不得,修士這方,便能多活一個人,所以,累點就累點吧,反正也算宗門任務。
巴音在能看到她的地方住腳。
對方居然是個女修?
這實出他的意料之外。
更何況,人家還停了下來等著他。
想到族人被打爆的腦袋,巴音心念電轉,哪能不知道,人家是硬茬子。
他剛從迷蹤陣逃出,布陣的修士雖然神龍見首沒見尾,但既然人家的大陣布在那里,本人一定不會離多遠。
讓凌霧詫異的是,對方死死盯了她一會后,居然調頭就走。
既然追了,為何又這樣?
“嗨!膽小鬼,跑什么跑,姑奶奶在這呢。”
巴音離開的速度更快了些。
凌霧撇撇嘴,只能把布好的荊刺子,又重新撿回來。
荊刺子是峰主儀芬真人特意賜下的,看著軟軟的,連上面的各種小刺,也是軟趴趴的,但她早就祭煉好了,真在打架的時候被人踩到…
凌霧小小地嘆了一口氣,前面的那一架,沒來得及布,剛期待的這一架,又這么莫名其妙地沒了。
唉,想要等荊刺子逞威,看樣子,還要找機會啊!
天要黑了,凌霧無意跟性格謹慎的西狄人死磕,隨意選了個相反的方向離開。
到現在,她其實也不明白,五行秘地怎么是這個樣子。
這大半天下來,真沒有入眼的東西。
所有進來的修士,都不明白這里是怎么回事,但有過一世的葉湛秋卻知道,他們還沒到真正的五行秘地。
現在所處方位,只是一個叫迷魂函的地方。
當年從五行秘地活著走出的修士和西狄人,對這里的描述莫衷一是。
有的說,這里有大機緣,有的說,這里屁都沒有,還有更多的則說,這里有鬼,只不過,那些鬼,可能是存在的,也可能是不存在的,甚至有可能,就是活著的自己,從來都沒人能說得清。
有人在夜晚的鬼市中得到了寶貝,甚至得了古修傳承,有人失了魂,精神分裂,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說,迷魂函的夜晚,與地府鬼市相通。
事后,一些大能猜測,迷魂函的夜晚,可能與古修時代的某一時空相連,只不過,想從那里帶回東西,得靠機緣,一不小心,可能就迷失在里面。
上一世,各宗新收的弟子,大都迷失在此,他們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葉湛秋不想碰到這樣不可測的機緣,寶貝他有,古修傳承也知道兩處,現在,他的命運只想握在自己手中。
沙世界里沒有白天,陸靈蹊采了不少彩沙后,終于意興闌珊起來。
沙河好像了無盡頭,不知道要流向何方。
回路她是走不通了,去路還不知道在哪。
自從用飛劍,朝遠處頂上的沙河甩了幾劍,眼睜睜地看人家不動聲色,還是自己流自己的時候,她真是懵的慌。
之前,她生怕把它弄塌了,活埋了自個。
可是,一點點試探后,她再也不想動了。
頭頂上的沙河跟地上的沙河,似乎沒什么不一樣。
沙一樣能抓起來,也一樣會有激流淘出彩沙,甚至那樣的彩沙,她都裝了兩盒子,卻沒看到,上面的沙河,能自己落下一顆來。
但是,這里又沒有任何護罩。
抓一把地上的沙,按到頭頂上去,人家就好像打個水漩,一會兒就混到了一起,也沒排斥。
學之前的西狄人,只朝一地發力,可惜把自己累了個半死,人家該怎么流還是怎么流。
陸靈蹊現在真擔心,她困在這里走不出去。
從一個困地,跑到另一個困地,真是沒地方說理。
小小地嘆了幾口氣,她終是由著靈舟向前,自己半闔了眼,慢慢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