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沒人會冒這個險,寧愿忍一時風平浪靜,也要跟他和平共處。
當易洵知道他是被這樣一個人救了之后,他覺得命運有時候,也是很好笑的。
跟在沈公身邊三年,易洵漸漸地也學會了許多事情,跟沈公交流的次數也變多了。
紹公六十歲大宴的時候,正式在宴會上宣布易洵為他的干兒子。
紹公膝下無子,他在這種時候認干兒子,無異于向大家表明,他死后,他的權勢都是易洵的。
那天后,易洵改名為紹洵,道上從此多了個大家忌憚的人。
見過他模樣的很多,但是鮮少有人會把他和好幾年前死去的那個可憐的少帥聯想在一起。
時光將他從一個稚嫩的少帥,打磨成了一個談之變色的洵爺。
他之后見過易大帥和他的母親。
他們過得很好,好像壓根沒有想過他這個短命的兒子。
紹洵午夜夢回,總是能夢到那天,他是如何看到他的父親,拿著槍,手都不抖一下,將子彈送進了他的身體里。
只是,他很幸運,茍延殘喘地活了下來。
世上沒了易洵,只有——紹洵。
還好,黑化值不是特別高。
紹洵不是不恨他的家人,恨他父親的無情,恨他母親的軟弱,可是他內心明白,他是他們生的。
那條命就權當還給他們了。
怨是怨的,但還不到要報仇的地步。
所以她昨天是直接被人給打包送給了紹洵?
有些懵,云泛泛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下了床。
出了房間后,遇到收拾隔壁房間的傭人,傭人見她醒了,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她,只好選擇了個折中的叫法:“小姐,洵爺說了,您醒了之后可以自行離去,沒有人會為難你。”
原本還想著跟紹洵見上一面,現在聽他這意思,好像不太想見她。
反正來日方長,她已經找到了他,不愁沒機會。
她便問:“請問,我身上穿的那身衣服呢?”
那衣服是霓虹的,可不能丟。
傭人拿來了衣服,是疊好的,應該是洗過了的,她把衣服換了,就離開了這座宅子,離開之前,她對傭人說:“麻煩到時候跟你們家主人說聲謝謝。”
走到半路,她才想起藥方的事情,往身上一摸,藥方沒了。
不過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衣服都換了。
又重新去取了藥方,抓了藥回了霓虹。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交代過了,她一天不在,也沒有人追究她什么。
看來那個把自己拐走的人,還算有良知,至少沒讓自己被訓。
紹洵差不多是下午回家的。
回到家喝了杯茶,看了看報紙上的新聞,才想起云泛泛的事情,去樓上房間看了眼,人已經不在了。
雖然之前吩咐過傭人,不過對方走得這么利索,還真是稀奇。
找來傭人問了問,傭人說:“那位小姐臨走前留了一句話。”
這才算正常。
紹洵問道:“什么話?”
“那位小姐說,讓我跟您說聲謝謝。”
傭人說完就閉嘴不言了,一看就是沒下文。
紹洵覺得也不是什么大事,雖然跟他想象的不一樣,不過也不妨礙什么,之后就把這個插曲拋之于腦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