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槿,娘方才才聽說你落水了,沒事吧?”
云泛泛搖頭:“沒事。”
之后又覺得有必要講出真相,“是陸沉哥哥救了我。”
“陸沉哥哥?”
起初陸氏還有些莫名,沒想明白云泛泛叫的是哪個哥哥,直到見到她身后坐著的陸沉,她才明白過來。
看來自己的女兒很喜歡這個新哥哥。
她雖然今天才了解,但是差不多能夠明白陸沉在府中的情況的。
她那個大嫂秦氏本就善妒,這也是大哥這么多年來一直未納妾的原因。
許多年前,秦氏將那丫鬟,也就是陸沉的母親,被秦氏唆使人用棍棒亂打一通之后趕出府去,這件事她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因著自己的母親疼愛自己,那秦氏看自己多多少少就不太順眼了,老實說,她也不太喜歡秦氏的作風。
并不是她覺得男人本該三妻四妾,而是那丫鬟和大哥之間,本就是你情我愿。
陸海雖然是自己的大哥,但她也明白,這事不僅僅是那丫鬟的責任。
當年那丫鬟送給陸府的信,被秦氏給私自截下了,要不是前些日子她忽然把信交給了陸海,恐怕陸沉這輩子也回不到陸家的。
有秦氏在,陸沉的日子總不會太滋潤。
看著陸沉消瘦的臉,她內心難免也有些心疼這孩子,再聽云泛泛說是他救了她,內心對陸沉更是倍加好感。
若不是他,沒準自己女兒…
她側過頭問云泛泛:“那你有沒有跟你陸沉哥哥道謝?”
好像還沒有。
云泛泛趕緊對著陸沉,鄭重道:“陸沉哥哥,謝謝你。”
陸沉心中思緒千翻百涌,他拿了桌旁的一塊布,將桌上的藥汁擦了擦,低聲說:“沒事。”
這是個穩重的孩子,比自己大哥好太多了。
陸氏對陸沉說:“今天我先帶槿槿回去睡覺了,陸沉,日后若是有什么事,盡管來謝府找我們。”
她這話也算是變相的承諾了,承諾一出,不管大事小事,她都會盡力而為。
陸沉點點頭。
云泛泛拿著自己的濕衣服,跟著陸氏一起走,陸沉看著她們的背影,剛要收回視線,就見云泛泛回過頭來。
她的臉上帶著濃濃的不舍,似乎是沒料到自己也在看她,她只是看了一眼之后,立馬扭過頭去了。
好像是有些害羞了。
陸沉指尖還有殘留的藥汁,他指尖在桌上動了動,字跡斷斷續續的,勉強可以看見是個木字。
寫完木字之后,他悵然地看著桌上漸漸消失的字跡,眉頭微皺。
他想,他應該不會去找她們幫忙的。
他們始終是兩類人。
那種小姑娘,適合更好的人,她身邊也一定不缺陪著她的人。
至少不會是自己,一個連她的名字都不會寫的人。
嘴里還彌漫著苦澀的藥味,藥效似乎已經開始發作了,腦子也隱隱作痛。
幸好她母親來了,不然自己還要想辦法逐她走。
手旁是她的荷包,她忘帶走了。
陸沉打開荷包,將里面已經不成形的桂花糕拈出來,指尖沾了一點,他低頭,嘗了嘗。
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