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三個頭,景澈緩緩站了起來,緊緊摟著懷中虛弱的葉暮笙,對何江愁說道:“師父,這些年辛苦您了,去了的人已經回不不來了,您真的該歇息了…”
察覺到景澈聲音哽咽,眸子泛起了水霧,葉暮笙往他懷中蹭了蹭伸出捏著景澈的衣角,輕輕喚著到:“景澈…”
目光觸及到葉暮笙身上的一片紅色,景澈感覺眼眶更加酸澀了,放緩聲音溫柔道:“殿下,景澈帶你去一個沒有這些煩心事的地方好不好?”
這么多年了,上輩人的恩恩怨怨,他真的不想管了,只想好好守著他的殿下。
“嗯。”葉暮笙感覺到體力在漸漸流失,眼皮愈來愈沉重,還依舊強打起精神對景澈笑了笑,點頭道:“好。”
感覺葉暮笙的聲音越來越沒有無起,景澈心慌了起來,趕緊加快了腳步,可嘴上依舊溫柔道:“那殿下可千萬別睡著了…”
“嗯…”葉暮笙笑著點了點頭,應道:“不會睡著的…”
瞧見葉暮笙等人要走開,柳麒也沒有阻攔,只是看了一眼何江愁,皺起眉梢詢問道:“國師?”
“哎…”何江愁盯著兩人的背景看了幾秒,目光掃過地上的血跡,握緊手中的劍柄,無奈地嘆了聲氣,一下子就像蒼老幾十歲:“讓他們走吧…”
走吧,走吧,都走吧…
景澈聽見何江愁從身后傳來的聲音,腳步一頓,垂下眼睫,濃密的長睫掩蓋住了眸中復雜的情緒,可卻緩緩勾起了唇角。
師父果然還是心軟…
緊緊摟著懷中的葉暮笙,景澈邁開了腳步,開口道:“師父,謝謝您…”
景澈帶著恭敬的聲音回蕩在何江愁耳邊,隨著微風拂過,樹葉嗦嗦作響,白衣白衣輕輕舞動,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也漸漸消散了。
“澈兒…游兒…”凝視著景澈越來越遠的背影,何江愁手中染著鮮血的長劍滑落,咚得一聲摔到了地上。
而何江愁就像是突然被劍掉地的聲音震回了聲一樣,余光掃了一眼長劍上的血跡,朝景澈跑去的同時,忽然喚道:“澈兒,等等!”
聽見何江愁突然叫自己,正欲上馬車的景澈微微一怔,緩緩回過來頭,便瞧見朝這里跑來的何江愁。
瞧見何江愁把劍扔了,兩手空空并沒有拿什么,景澈皺了皺眉有些疑惑道:“師父?”
停在景澈的面前,何江愁并沒有去看景澈,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躺在景澈懷中,半斂著眸子氣息虛弱的葉暮笙。
看著那原本清雅的青衣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片,何江愁腦海中又浮現了親子死去的畫面,暗自嘆了生氣,神色復雜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瓷瓶。
將瓷瓶遞給葉暮笙,何江愁解釋道:“孩子,老頭子我剛才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對不起你,這是上好的金瘡藥,先去馬車上擦擦再去看大夫吧。”
葉炫再可恨,也與這個孩子無關,愿意跟澈兒在一起,愿意挨那一劍,愿意放棄皇位,可見這孩子對澈兒的真心…
他卻一心只想著復仇,傷了這孩子,真的是越老越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