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訓班估計不會風平浪靜,盡歡在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就像跟齊寅桐保證的那樣,去了培訓班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唄,她之前跟培訓班估計不會風平浪靜,盡歡在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跟著齊寅桐學習,義診也有了不少實踐經驗,但總歸說來少了個正統出身,現在沒用到沒啥,真要到用到的時候,總覺會覺得不方便。
這個培訓班畢竟是上面牽頭,涉及到的人不少,來授課的老師不說個個都像齊寅桐一樣的重量級,至少不會隨便找人來糊弄。
要是肯下功夫學,潛下心多請教多專研,還是能學到不少東西。
除此之外盡歡打算少說少錯,私下那些所謂的學生活動,能少摻和就少摻和。
扯著正義大旗干鏟除異己勾當的人,盡歡看不慣,但誰讓現在斗爭思想是主流,她無力扭轉大勢,但總有權利選擇不與之為伍。
跟工農兵大學一樣,培訓班開課在3月初,2月27、28號是報名時間,沈云旗吩咐聯絡員王大鵬開車,準備帶盡歡出門。
盡歡一頭黑線,“舅舅,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真不需要送!”
現在教育主流就是放養方式,除了育紅班和幼兒園這種年齡過小的子,小學生都是獨自上學的好嗎?
唯一需要被護送的時候,可能是開學報名,家長怕孩子把學費搞丟,親自去學校交學費,送孩子只是順帶。
徐祖爺對把盡歡培養成文化人就夠有執念了吧,從盡歡讀小學開始,到高中畢業,也沒去接送過呀。
沈云旗拍著盡歡的腦袋哈哈一笑,“美得你,我要出去開會,送你只順帶!”
得,還是她自作多情了。
沈云旗真的把盡歡放到華清門口就走了,盡歡頓時后悔沒有騎自行車來。
華清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百年名校,占地面積自然不小,報名的地方離大門口好長一段距離,全靠腿著去也要小二十分鐘。
要擱幾十年后,在環境清幽的校園里散散步,打望一下美女帥哥,感受感受青春飛揚,那肯定很美妙,但現在嘛,盡歡寧可騎車匆匆而過。
四處都貼著標語大字報,比牛皮蘚還牛皮蘚,本該朝氣蓬勃的學生們也沒啥青春氣息,被禁錮在黑灰藍綠的衣服里,顯得暮氣沉沉。
哦不,操場上喊著口號的那些學生還是挺有激情,盡歡路過時還被發了幾張革命宣講的傳單。
盡歡對這樣學生活動敬謝不敏,捏著傳單飛快溜了,所幸報名整個流程還挺順利。
跟一般學生報名大同小異,班主把花名冊和介紹信的信息,核實準確之后,進行登記報名。
報名不用交學費,培訓班還給學員發糧票安排宿舍。
糧票的數量不多,且絕大部分是粗糧,但要伙食要求不高的話,一個月也夠用了。
培訓班晚上不排課,盡歡也就沒申請住校,每天坐公交或騎車來回跑,也比擠集體宿舍強啊。
安排完這些,班主任就撤了,剩下領書發書打掃衛生之類的瑣事,全部都由助教安排。
跟幾十年后一樣,助教如果不是專業的老師,就是高年級的學生。
這名助教叫秦鳴鏑,是華清二年級的工農兵學員,看著比大多數參加培訓班的學員年紀都小,最多不過二十來歲,戴著一副金絲邊眼睛,人也長得白凈斯文,處事世故油滑得跟長相年齡完全不符。
在選班干部的時候,秦鳴鏑就親自點了盡歡的名,“我推薦徐盡歡同志,徐同志是革命干家庭出身,真正的根正苗紅,完全能勝任團支書這一職務!”
教室里頓時炸鍋,學員們都東張西望,四處查探哪個是盡歡?
這些學員的出身都不差,成分有問題的,根本通不過層層推選核查,能到這里參加培訓,誰比誰差了?
更何況班上有大半的人,都是參加過幾年工作的老油條,來培訓班不少人是沖著掙表現攢資歷來的,培訓完能留 在首都最好,留不下來回原單位,檔案履歷也更好看不是?
被迫出風頭的盡歡站起來,教室里頓時交頭接耳起來:
“嘿!這妞盤可真亮,剛說她叫啥來著?”
“確實盤靚條順,不是京城人吧,要是京城人,名聲早就響了。”
“要我說,長這樣還來學啥醫,直接去文工隊不是更好,妥妥的臺柱子啊!”
“學醫科是要戴口罩的,這張臉埋沒了,熒幕上的電影演員都沒這么好看。”
“可不僅是長得好,家庭出身也好,哎,咱長得普通家世還一般,比不過人家也正常。”
“沒聽秦助教說嗎,人家是革干出身,真正的根正苗紅,推舉她再正常不過!”
“切,誰知道秦助教說的是真是假,別不是出身成分好,而是兩人私下關系不一般吧!”
有單純欣賞盡歡長相的,也有羨慕她家庭出身的,還有說酸話過度解讀她長相和出身成分的,最過分的就是懷疑她跟秦鳴鏑有不正當關系。
盡歡頓時覺得腦殼痛,還沒正式開學,就惹了這么一攤事,以后還能愉快地上學嗎?
秦鳴鏑不可思議,他給現成便宜都不撿,非要把事情搞復雜,徐盡歡怕不是有毛病喲!
不求進步不攢資歷,徐盡歡來京城上啥培訓班啊?真是朽木不可雕。
算了算了,既然徐盡不當團支書正好,省得以后還要在團組織打交道。
班上的學員們意外又好奇,到底盡歡是真的謙虛不想當團支書,還是有自信競選也能上?
團支書競選盡歡沒上,也沒競選班長,大家都快失望的時候,盡歡上臺競選了學習委員。
也不知道大家是同情票還是看不上跟“白專”沾邊的學習委員,盡歡幾乎以全票的優勢 勢當選了學習委員一職。
盡歡原本是啥班干部都不想當,但轉念一想,來都來了,為了不丟齊寅桐和老首長的臉面,她是真打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學習委員跟老師接觸的機會多,她正好可以趁機多請教多學習。
一場風波消弭于無形,盡歡也算是松了口氣,在勞動委員的安排下,打掃完衛生,她抱著新課本準備回家。
剛出教室一個人影飛快竄出來,盡歡條件反射往后退了兩步,人影趔趄兩步摔倒在地。
“哎喲好痛!摔死我了!”對方慘兮兮叫喚了一聲。
痛還不是自己作出來的,教室外的走廊就這么寬,沒事跑那么快干啥?難道指望她英雄救美扔掉手里的課本,給來個公主抱?
不好意思,盡歡自認為性取向很正常,沒有憐香惜玉的愛好,她都懷疑地上這位是故意碰瓷。
“那個誰,能不能拉…”碰瓷的人抬起頭來,委屈的神情瞬間轉為驚喜,“哎,你不是那天跟君瀾一起涮羊肉的那位同志嘛!”
盡歡心里暗罵胡君瀾烏鴉嘴,碰瓷的不是別人,正是涮羊肉那天不請自來自說自話的謝玉 樂文書屋"自帶錦鯉穿六零"
謝玉玲錯愕,正常反應不是應該拉她起來問候傷情,然后在你來我往的交談中熟悉起來嗎?
殊不知盡歡見過多少碰瓷的套路,就謝玉玲這種青銅,演技稚嫩完全不夠看。
“你是君瀾的朋友,那也是我朋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謝玉玲,京城人,現在在醫務二班,以后有事兒沒事兒,都可以來找我玩兒!”謝玉玲調整策略,從地上爬起來就侃侃而談。
盡歡面無表情,撂下一句趕時間,錯開謝玉玲就跑了,跟這種有心機的自來熟,她無法溝通也不想打交道。
但事情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的,謝玉玲跟她的孽緣,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培訓班,可深的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