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某人,絲毫沒有吭哥的羞愧,老神在在開著車。
再看看后排,賀重陽牢騷過后,神情專注蹲在車座角落里,啃著餅干狼吞虎咽。
盡歡抿唇偷笑,這兄弟倆還真挺有意思。
賀重陽性格跳脫,完全沒有當兄長的沉穩,一不注意就被賀重九坑,被坑之后還要齜牙咧嘴地控訴。
當弟弟的賀重九呢,是個冷臉面癱,不動聲色就把賀重陽給坑了,還坑得毫不手軟。
車還沒開進村子,盡歡就看曬場邊圍著一群小娃娃,皮膚白的發光的伊萬,在中間尤為醒目。
也不知道他們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戲,一個個都專注得不得了,連最喜歡的小汽車,都沒有注意到。
要換了平時,肯定會一窩蜂追著汽車跑前跑后,開車的司機一個不小心,都可能產生擦掛事故。
賀重九踩下剎車板,車“吱呀”一聲停在了曬場上。
這時候小娃娃聞聲才看過來,看到率先下車的盡歡,紛紛乖巧地跟盡歡打招呼。
聽到盡歡應答的嗓音,背對著曬場蹲在地上的伊萬,這才轉過頭來。
伊萬看到盡歡的第一反應是眼神閃躲,接著就表情討好地沖盡歡笑,“姐,你回來啦?”
盡歡知道伊萬這陣子在家里憋壞了,她一出門,伊萬就忍不住出來放風。
其實盡歡也不想禁錮孩子活潑愛玩的天性,她拘著伊萬不讓他出門,主要是伊萬的身體底子差,脫臼的手腕恢復得很緩慢。
出來瘋跑瞎玩,要是不小心把還沒痊愈的手又給弄脫臼了,又得受次罪,萬一再造成習慣性脫臼的后遺癥就更慘了。
陳家雙胞胎跟伊萬玩得熟,所以連帶著也有點怕盡歡,兄弟倆也心虛地把手里的東西往后背藏。
盡歡的眼神那么好,還有精神力這個外掛,他們就是把東西藏在身后,也一樣逃不過盡歡的火眼金睛。
“你們背后藏的啥?拿出來我瞧瞧唄。”盡歡嘴角帶笑。
被盡歡這么似笑非笑一問,三個熊孩子都垂著腦袋,更不敢把藏在身后的東西拿出來。
越是緊張慌亂,越是容易出錯。
雙胞胎的小雙手上拿著的木炭條,剛好懟到了伊萬左手握的鞭炮上。
木炭條是燒紅的半燃狀態,接觸的地方正是鞭炮的引線,火花一觸即發。
盡歡臉色都變了,沉聲喝道:“伊萬!快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扔掉!”
伊萬被厲聲斷喝驚了一跳,但還是條件反射地把鞭炮,從手里拋了出去。
鞭炮呈拋物線的軌跡,一下子落在了盡歡和剛下車的賀家兄弟面前。
盡歡正想用精神力把鞭炮彈開,卻被一股大力,拽到了開著的車門后面,還被摁住了頭。
還在啃曲奇餅干的賀重陽,跟盡歡擦身而過。
嘣——
鞭炮終于爆了,盡歡想把頭伸出來,卻被賀重九摁得死死的。
盡歡剛想開口提醒,讓賀重九把她放開。
鞭炮又不是炸彈,需要這么大的陣仗?像是在掩體下匍匐躲避爆炸?
她也不是那種隨時都需要呵護的嬌花,賀重九作盾牌護著她,她著實有點不好意思。
一陣淅淅瀝瀝的雨點聲,應該是鞭炮炸起來的泥漿,看來鞭炮落在了水坑里。
“嗷——”賀重陽咬牙切齒地嚎叫,“我去!賀小九!你行!你可真行!我跟你沒完!”
賀重九扶著盡歡從車門后站直了身體,視線掃過盡歡的衣服,發現沒有痕跡,才面無表情拍了兩下袖口上的水漬,惜字如金地撂下兩個字,“隨便。”
“你——你就是仗著我打不過是不是?”賀重陽氣得不打一出來。
“不是,”賀重九搖了搖頭,“我沒想動手。”
賀重陽臉色稍霽,“那就好。”
可賀重九接下來話,差點沒把他氣死。
“動手是有點粗魯,不過要說動腦子,你好像也不怎么行!”
賀重陽兩步沖過來,“賀小九,你居然還好意思嘲笑我沒腦子?還不是你推我…”
“站住,你離我們遠點!”賀重九用車門擋住賀重陽的去路。
賀重陽氣呼呼地說道:“喲呵!你還嫌棄上我了。”
“不嫌棄你,嫌棄你身上有味兒。”賀重九一本正經地說道。
賀重陽低頭嗅了嗅,這才發現一身臭味兒,“我去!這都什么味兒啊?”
盡歡看到鞭炮爆炸的水坑旁邊,有一塊黑不黑黃不黃的東西。
那可不是稀泥,而是一坨牛屎,還是新鮮的那種。
“那個…重陽哥,是牛糞。”盡歡有點不好意思,伊萬仍鞭炮的準頭簡直了。
賀重陽不像賀重九有潔癖,但對他這種從小在城里長大的人來說,還是都太過于生化。
“牛糞!我去!”賀重陽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扇風,“我這一身的牛屎味兒,都怪你小九!”
賀重九把車門甩上,順便把鍋也甩了,“怪我啥?牛糞又不是我潑的!”
“不是你潑的,要是你不推我一把,牛糞能濺我滿身?”賀重陽狠狠瞪了賀重九一眼,“還說啥,你不動手?”
賀重九完全沒感受到賀重陽控訴的眼神,優哉游哉繞到車后備箱拿東西。
“重陽哥,對不起啊,仍鞭炮害你弄臟衣服的那個男娃,是我弟弟,”盡歡歉意地說道。
賀重陽生無可戀臉,“小魚兒,你要不皺鼻子,可能還有點誠意。”
嗅覺太靈敏,有時候也是罪過,盡歡沖伊萬招了招手,“伊萬,你躲那兒生蘑菇吶,快過來給重陽哥道個歉。”
賀重陽現在這么生化,盡歡可不想她一個人的鼻子受罪。
對于坑弟的行為,盡歡理直氣壯,怪就怪伊萬那個鞭炮仍的還沒她甩鍋有水平。
伊萬覺得自己是男子漢,應該保護盡歡的安全,維護盡歡的名聲,被盡歡甩過來的鍋,他接得心甘情愿。
“同志,對不起,你衣服上的…”伊萬咬了下舌頭,差點又把牛糞說出口,“不關我姐的事,你放心,我一定負責把衣服給你洗干凈。”
賀重陽能沖自家兄弟賀重九瞪眼絮叨,但卻不會對一個小孩得理不饒人,”沒關系,我知道你是無心的,衣服的事情不用擔心,一會兒肯定有人洗。”
賀重九知道,被點名”有人“的對象就是他,但他完全不以為意。
賀重陽打著讓他忍不下去,主動幫忙洗衣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還當他是當年那個見不得一點臟污的潔癖小毛孩啊?
單位里日常訓練,不管春夏秋冬,都免不了發熱發汗,衣服經常濕了又干,干了又濕,一天下來,沒一個人的不會發臭發餿了。
野外訓練就更別說了,就是前面是惡臭的沼澤地,也必須要趟過去啊。
潔癖什么的,早就不存在了好嗎?
賀重九悠哉悠哉打開后備箱,里面的東西不少,把后備箱塞得滿滿當當的。
里面有賀重陽從西北出差帶回來的特產,也有從賀家老宅帶過來字帖書籍,還有當作拜年禮物的點心吃食。
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只占后備箱容量的一半,還有一半是賀重九的行李。
賀重九一個人當然用不了兩大袋的隨身行李,其中的四分之三都是給盡歡準備的禮物。
有從同事手里換來的小吃干貨,也有各地的特色小玩意兒,還有從舊貨市場和黑市淘來的老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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