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糧油調味品都有,盡歡從行李袋里翻出了火腿臘肉用水泡上。
這肉午飯是吃不上了,做晚飯剛剛好。
晚上沈云旗回來了,吃飯時間也不緊張,大家可以一起打牙祭。
盡歡把這幾天火車上基站的臟衣服洗完,正準備去食堂打飯。
她剛把飯盒拿出來,都還沒出門,王大鵬就拎著飯菜回來了。
“王同志,我可以自己去食堂吃,你該忙啥忙啥,不用給我打飯送飯,來回跑多麻煩!”
聯絡員的職位看似風光,但其實并不輕松。
平時要跟在領導身邊護衛安全,打理瑣碎雜事,領導不在也不能休息,正常的訓練學習也得跟上。
沈云旗一向鼓勵身邊的聯絡員多學習,從來不讓聯絡員被他的后勤瑣事絆住。
盡歡不想耽誤聯絡員的學習訓練,這不是影響人家的前途嗎?
王大鵬撓了撓頭,“那咋行?首長讓我照顧好你!”
“咋不行?我舅舅就是愛操心,我能都一個人坐火車全國到處跑了,他還把我當小孩子看。
大院熟得很,食堂我閉著眼睛都能找到,你還怕我找不到飯吃啊?”盡歡不以為意。
王大鵬覺得盡歡說的有道理,但想起沈云旗那皮笑肉不笑的臉,他心里又打鼓。
“王同志,你把鑰匙給我一把,下午我要去趟郵局!”盡歡笑瞇瞇都伸出手。
王大鵬從旁邊的柜子上拿了鑰匙遞到盡歡手上,“郵局你知道怎么去嗎?要不我送你!”
“不用,我騎院子里那輛自行車去,一會兒你跟我去大門口一趟,門崗的同志不認識我,出入挺麻煩!”
“行!吃完飯就去!”
王大鵬搶著把飯盒刷完,就帶著盡歡去了門崗。
辦完了手續,盡歡立馬騎車出門,直奔最近的郵局。
給徐祖爺發了報平安的電報,盡歡去賣郵票信封柜臺看了看。
她一直有集郵的習慣,不管是有特殊意義的紀念、特種郵票,還是發行量很大,但圖案花色別致的普通郵票,她都來者不拒。
盡歡集郵也不是為了收藏升值,單純是一種情趣愛好。
看一張張圖案各異、樣式不同的郵票,把厚厚的集郵冊一點一點慢慢填滿,真的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盡歡看玻璃柜臺里,居然有最近兩個月才發行的“T7武術”“T8批林批孔”特種郵票,而且還都是全套的,這還真是難得。
她最近兩個多月,也算是把南方各省跑了個遍,沒少到郵局發信發電報。
小一點的城市,郵局里根本看不見這些紀念特種郵票。
大城市也不見得好買,“T7武術”的特種郵票,盡歡在滬江的郵局也買到過,但都是零零散散的,一直沒湊齊全套。
首都就是首都,在這方面資源就是好,滬江都找不齊的郵票,在這里摞成一大堆。
“同志,這種,這種、這種、還有柜角的那套郵票,一樣給我拿兩套!”盡歡指著郵票說道。
營業員笑著拒絕:“對不起同志,特種郵票每人限購一套,如果你是買來貼信封寄信的話,普通郵票也是一樣的!”
“好的,那就每種給我拿一套吧,另外再給我拿一版這種紅色天安門的票!”盡歡見好就收。
如果想多買,可以改天再來,或者換一個郵局也行。
帶著新買的郵票,盡歡腳步輕快地出了郵局,路過廢品站,就干脆進去碰碰運氣。
現在的廢品站,有價值的東西越來越少,要想在里面撿漏,難過大浪淘沙。
盡歡淘到了一對兒銅胎繪琺瑯燭臺,器型富麗圖案精美,就是插蠟燭的尖頭彎折了,敲一錘子就能恢復原狀,在看門的大媽那里,花了一塊錢就把它們收入囊中。
除了燭臺,就沒有啥別的收獲了,不過舊書舊報還是不少,盡歡在里面淘出不少外文書籍和白話小說。
未來好幾年內,書店都買不到這樣的書,現在買回去存到空間里慢慢看唄。
出了廢品站,拐角就是副食品站,想著家里只有咸肉和干菜,盡歡就想進去買點新鮮蔬菜。
稀稀拉拉幾個柜臺還在營業,擺著的副食品寥寥無幾,肉早就賣完了,蔬菜也只剩蔫巴枯萎的幾根兒。
出來的時候,盡歡的自行車筐里就多了三個土豆和兩個洋蔥,還是干巴巴沒人要的那種。
幸好大院的服務站的情況還好,雖然也沒肉了,但蔬菜還剩下不少,盡歡又買了幾個雞蛋,蔬菜也選了幾樣。
到家把自行車架上,盡歡就開始生爐子。
生爐子這件事,看別人做簡單,自己做起來就特難,反正把盡歡這個不擅長家務的人,折騰得夠嗆。
沒有木炭,只靠舊報紙,把蜂窩煤點不燃,盡歡就從空間弄了點干樹枝,然后用報紙和酒精助燃。
折騰了半天,爐子是點燃了,就是弄得像是剛被撲滅的火災現場,屋子里外都是一片煙氣彌漫。
“小王,小王!”大門口傳來幾聲急促的呼喊聲。
盡歡連忙跑出去,“同志,你找王同志嗎?他去單位訓練了,不在家!”
“這到處煙熏火燎的,也太嗆人了,我還以為小王又在廚房折騰了呢。”大嬸說著還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煙。
盡歡不好意思道:“熏著你了,實在對不住啊嬸子,我在生爐子來著!”
“你是…”嬸子狐疑地看著盡歡。
沈首長不是一直不愿意配后勤人員嗎?今兒怎么改主意了?
不對啊!后勤處哪來這么好看的姑娘啊!
后勤處那些老油子又不傻,怎么會招這樣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進來?
一張臟得像花貓,都擋不住好姿色的臉,到時候往誰家派都是問題。
往誰家派都不合適,引發家庭矛盾,那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那些人老珠黃又整天疑神疑鬼,成天只知道瞎琢磨的老娘們,還不得把后勤部給掀了!
盡歡察覺到對方不算很友好的目光,趕緊自報家門,“我叫徐盡歡,來大院看我舅舅。”
“你舅舅是沈黑,咳咳沈首長?”大嬸差點沒把舌頭咬掉。
這嘴巴真是的不聽使喚,怎么在沈黑手的外甥女面前,就把他的綽號往外禿嚕?
盡歡笑著點頭,“對!我舅舅是沈云旗!”
“雖然我沒見過你,但聽說過你,你舅舅經常把你掛在嘴邊!
你這閨女也真是,爐子沒火,去我家夾一塊燒著的蜂窩煤不就行了,干啥非要自己生火啊,瞧你弄得一身灰頭土臉的。”大嬸自來熟地數落著。
“我光顧著跟爐子較勁兒,還真沒想起來可以借火,現在火已經生起來了,下回爐子熄了,我就去找你借!”
“這就對了,有事你要吱聲,你會做飯不?要不要嬸子給你搭把手?”
“謝謝嬸子,做飯我會,不用幫忙的!”
“謝啥?你這孩子也太客氣了,那你就先做著,要幫忙就叫我,我就住隔壁,喊一聲我就能聽見。”
對方的熱情讓盡歡有點吃不消,只能一再表示感謝。
等盡歡再回到廚房的時候,一只爐子上的火已經旺了,她又加了塊蜂窩煤,準備把另外一個爐子也點燃。
一個爐子做菜,一個爐子做飯,這樣才有效率。
不然指著一口鍋,猴年馬月才能把飯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