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人生好難
“不會打壞人的，拍戲不是真的上陣肉搏，只需要把動作做標準就行！”胡導暗戳戳揉了揉被盡歡捏過的右手，說話都沒什么底氣。
盡歡笑嘻嘻地說道：“正因為不是真打，才不適合我呀，讓我放慢放輕動作去做假動作，我是真的憋不住啊！”
“真的不去試試看？我公司有很多靚仔的，你去了還可以跟他們合影的呀！”胡導的語氣，跟哄騙小紅帽的狼外婆有的一拼。
盡歡還沒回話，旁邊的章佳珍突然笑了，她帶著笑容的臉更加動人。
“胡導，你又來這招兒！你嘴里所謂那些靚仔，都夠這個妹妹仔的叔叔輩了。
不過你這眼光倒是一如既往地好啊，這么靚的妹妹仔要是進演藝圈，我看好多女演員都要急飯碗了！
而且連男裝都能穿得這么好看，雌雄莫辨亦正亦邪，嘖嘖，老胡你這眼睛怎們長得呀？”
“珍珍姐太過獎了，你才是天生的明星，”盡歡客氣地擺手，“我不適合干這行，剛才握手差點沒胡導的手給傷到！”
“看也不像是缺錢的人，不干這行也是好事！”章佳珍輕笑著說道。
胡導一聽章佳珍意有所指的話，趕緊截過話頭，“別聽珍珍瞎說，如果不想做演員，那武術指導方面的幕后工作呢？有沒有興趣體驗一下？”
其實胡導心里明白，港島影視行業一直很發達，而且還在持續的發展中，但環境一直不算清靜安寧。
別看有豪門公子哥大小姐，會出巨資捧自己喜歡的演員歌星，但有多少是出于真心？
大多數豪門家族都對他們抱有強烈的偏見，其實不止是豪門家族，就是一般的電影電視觀眾，也有不少都認為演藝事業是下九流的賤業。
他對盡歡的觀感極佳，就是覺得盡歡身上的那份平和的氣度。
家庭出身好，長得靚身段佳，功夫還不一般，卻沒有絲毫的眼高于頂目中無人。
除了外貌皮相，更吸引人的是談吐舉止的瀟灑隨和，但又有恰到好處的規矩和教養。
那種只有財富沒有底蘊的豪門，是絕對養不出這種女仔的。
準備嫁出去聯姻的女仔，也不會像男仔一樣大力栽培。
這種文武兼備的教育，明顯是培養家族繼承人的節奏啊！
這樣的太子女對演戲都不感興趣太正常了，不想當玩票的武術武術指導也沒有關系。
那繼承家業之前，多賺點零花錢總是樂意的吧？
來了興致直接給戲投錢可以，能拉來投資也很棒。
當導演的哪有嫌錢多的？他這種對取景和道具要求高到苛刻，更是燒錢燒得厲害，投資當然更要多多益善。
只有錢充足了到位了，他才能心無旁騖地按照自己的心意拍電影，才能把電影的前期和后期雕琢到完美。
“名片上的地址是公司的吧，改天我上門拜訪你！”盡歡可不知道胡導內心戲這么豐富，她只說了要拜訪，但什么時候上門就不好說了。
胡導點了點頭，“那我就在公司靜候你的佳音了，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你貴姓。”
“我姓余，胡導叫我小余就好！”盡歡謙和得如沐春風。
“那余小姐，一定要來啊！”胡導伸出手來，“你有出色的外貌，還有過硬的真功夫，我是真的很希望我們能有合作的機會，不管是演戲還是別的！”
盡歡語氣誠懇，“胡導，我是真的喜歡你導的電影，我雖做不來演員，但如果有機會能合作幕后的工作，我還是感覺到很榮幸的！”
胡導聽盡歡這么說也很高興，其實他本想趁熱打鐵，要一份盡歡的聯系方式，但盡歡只透露了姓，連全名都沒說，他也不好再打探隱私。
他朋友又在大門那邊，不斷朝他招手催促他，他這才跟盡歡匆匆告別。
梁四喜看胡導走出了大門，才正開口問盡歡，“表哥，剛剛那些人真的是拍電影的嗎？”
“是啊！”盡歡把名片遞給他看，“還是大導演和大明星呢，你現在是香江人了，估計常常有機會看到他們！”
梁四喜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我看不大可能，我哪有機會跟大明星大導演接觸啊！”
“怎么沒機會？要不明天就帶你去胡導公司看看？說不定你的工作，順便也能一起解決了。”盡歡笑著說道。
梁四喜想也不想就搖頭，“還是算了，你都沒告訴那個胡導的真姓大名，為了我去求人情，也太不劃算了！我的工作可以慢慢找，總是能找到的！”
“你這樣想也好，影視圈的水很深，不管臺前還是幕后都不好混。”盡歡啜了口茶。
梁四喜驚訝道：“那你還答應那個胡導要去拜訪，還要談什么合作？”
“我只是說改天去拜訪，又沒有約具體時間，合作都沒開始談呢，有什么關系！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已經談好了，只要白字黑字的合同沒有簽字蓋章，就不算真正的合作關系！”盡歡聳了聳肩膀。
梁四喜眼珠子都快瞪出眶了，“你原本就沒打算真合作，還能跟他聊那么久，聊那么熱鬧？”
“現在不打算合作，不代表以后也不合作啊！他一直不吝嗇好聽話地夸我，伸手不打笑臉人，我也得對他客客氣氣的！
這樣以后再見面不尷尬，要是真正合作或者有事求到人家面前，畢竟有現在三分面子情擺著，也比陌生人第一次見面，要好開口得多啊！”盡歡啃著提子松餅給梁四喜科普商業互吹。
梁四喜泄氣道：“那要是心里不是那么想，也非要裝得很高興地恭維對方嗎？”
“也不一定，這取決于你以后還想不想跟對方往來，還有你是不是能坦然面對自己的判斷和決策的失誤。”盡歡的手指跟著二樓正在演奏的樂曲打著拍子。
“也就是說，我看某個人不順眼，其實也可以選擇不去虛與委蛇，甚至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但如果以后遇到必須跟這個人合作的事情，可能還沒開始就徹底黃了？”梁四喜悟性很強。
“孺子可教也！”盡歡笑著說道：“合作沒開始就黃了，其實都還算好事兒，還有更可怕的一種情況就是，表面上歡歡喜喜簽約合作，在真正合作的時候，又處處刁難不配合，各種跟你過不去，讓你既合作不下去，又堅持不下來。”
“為什么啊？難道就要乖乖忍氣吞聲被欺負嗎？”梁四喜忿忿不平。
盡歡攤了攤手，“因為小心眼的人大有人在，記恨你當初你對他愛答不理，認為你當初故意下他面子，合作的事情又簽了合同，你不做毀約的話，是要付的大代價的！”
“那真的到了不上不下的那一步，要怎么辦啊？”梁四喜頓時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好復雜。
盡歡看著梁四喜鼓著臉頰，忍不住笑道：“要么忍，要么滾，如果你忍得下去就忍，然后找機會認慫緩和關系，要么干脆利落卷鋪蓋不伺候了唄！”
“如果卷鋪蓋走人，那之前的時間精力豈不是全打水漂了？”梁四喜悻悻地說道。
盡歡點了點頭，“是啊，因為之前你答應合作，是高估了對方的人品，也低估了形勢的嚴峻程度啊，失誤的結果也要面對承擔啊！”
“這聽上去怎么跟打賭一樣，買定離手，不能反悔？”梁四喜嘆了口氣。
盡歡老氣橫秋地總結陳詞，“沒辦法啊！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處處都是賭局和博弈，不管結局是輸是贏，都得承擔后果！”
不是盡歡非要給梁四喜灌毒雞湯，這些可都是她從上輩子四處碰壁、不斷吃癟的經歷中，才總結提煉出來的經驗之談。
飽含委屈眼淚和咸澀汗水的人生真諦，怎么可能是一帆風順的生活能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