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開房門,盡歡就看見一個青年,神情有些焦急地站在門外。
風朗俊雅的五官,頎長挺拔的身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英姿勃的氣息。
怪不得胡君瀾絲毫不掩飾對岳衛州的欣賞,就沖著這非同一般的顏值,估計也輕易恨不起來。
“你是?”岳衛州用偏冷的聲線問道。
他疑問的眼神,很快劃過盡歡精致的臉蛋,卻并沒有多加停留。
盡歡伸出手去,“岳同志你好,我是君瀾的朋友徐盡歡!”
“徐同志你好,我是岳衛州。”岳衛州把右手的紙盒騰挪到左手,態度大方地跟盡歡握過手之后,然后迅速放開。
盡歡對岳衛州的人品,有了初步的直觀感受。
岳衛州對于盡歡這么一張好看到招搖的臉,連多看一眼也沒有,握手也是克制又禮貌。
這最起碼能說明,岳衛州不是那種以貌取人貪花好色的那類人。
他手上拎著的兩個盒子,散發著甜蜜的奶香味,多半是蛋糕甜點一類的東西。
這明顯是給胡君瀾準備的,胡君瀾嗜甜,而且對西式的甜品尤其情有獨鐘。
了解胡君瀾的喜好,還能投其所好,岳衛州也算是用心了的。
盡歡看岳衛州視線直接越過她,看到客廳沙發上的胡君瀾,就牢牢鎖住。
“岳同志,快請進!”盡歡趕緊側過身子,把岳衛州讓進門。
岳衛州輕微頷首,拎著盒子就奔向胡君瀾坐的沙發,還沒坐下就擰緊了眉頭,“你腳怎么了?”
“唔不,不小心踩了碎瓷片。”胡君瀾語氣有些期期艾艾。
她確實不知道怎么面對岳衛州,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稱呼他才合適。
她可以甜膩膩把岳衛國叫成“衛國哥哥”,也可以撒嬌叫岳衛東“三哥”,卻從來沒叫過岳衛州“衛州哥哥”或者“四哥”。
小時候她一直把對她耐心十足的岳衛州,不加前綴直接叫“哥哥”,這還打翻了胡家一連串的醋缸。
胡家一直沒分家,家里孩子一律按照年齡大小論排行,不管親哥堂哥,都在“哥”字前面加上數字。
她一母同胞的胡家老三和老六,她都是叫“三哥”和“六哥”,跟別的堂兄并沒有啥區別。
自家親哥都還得不到小公主“哥哥”的獨有待遇,怎么就被別人家的臭小子搶了先?
胡家兄弟們,集體化身檸檬精,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就為這么個稱呼,岳衛州可沒少接受胡家兄弟們的約架。
岳衛州以一敵多自然會吃虧,被揍得鼻青臉腫,但只要胡君瀾軟萌嬌嫩的嗓子,喚他一聲“哥哥”,他就覺得能再戰三百回合。
“疼嗎?我再帶你去醫院再看看?”岳衛州把蛋糕盒子扔茶幾上,想親自檢查胡君瀾的傷口,又怕貿然上手引來反感。
胡君瀾趕緊搖頭,“不疼的,只是劃了幾個小口子,盡歡已經幫我處理過了,不用去醫院的!”
岳衛州的眉頭卻沒有松開,胡君瀾的眼睛腫的都睜不開,鼻頭上的紅痕也未消散,明顯是剛才哭過。
至于為什么哭,不用問他也知道,不是在為岳衛國傷心,就是對和他婚約的抵觸。
“那你餓不餓?我給你買了蛋糕!”
岳衛州對著胡君瀾的眼神和聲音都很溫柔,與剛才跟盡歡說話的神態簡直判若兩人。
胡君瀾這些天茶飯不思,本就消瘦得厲害,剛又狠狠哭過一場。
剛剛想通了,也有了應對的對策,便整個人都覺得豁然開朗。
心理機能帶動生理機能,壓在心頭的石頭被搬開,胡君瀾覺得胃里面空空的非常餓。
她肚子應聲而叫,尷尬地沒好意思說話,眼睛盯住茶幾上的蛋糕盒子不放。
岳衛州看著胡君瀾一副饞貓樣,抿著笑意打開了兩個紙盒。
圓盒子里裝的是奶油蛋糕,方盒里面是椒鹽襪底酥。
胡君瀾是個資深的甜食愛好者,咸口的襪底酥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把手伸向奶油蛋糕。
奶油蛋糕是一整塊,有點大,胡君瀾根本不好下手。
岳衛州去廚房找來了兩把勺子,一把遞給了胡君瀾,一把遞給了盡歡。
“謝謝岳同志,我不大吃甜食,相比較蛋糕,還是這個咸口酥餅,比較合我的胃口!”盡歡沒接勺子,直接拿了一塊襪底酥。
胡君瀾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蛋糕盒子,用勺子舀蛋糕吃。
岳衛州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胡君瀾豪放到有些兇猛的吃相,眼神里有濃烈到化不開的柔情。
這讓人溺斃的溫柔,怎么看也不會是單純的世交兄妹感情。
岳衛州心里要是沒點想法,至于對胡君瀾這么貼心溫柔嗎?
盡歡在心里感慨,老天爺對胡大小姐真不錯,妥妥的親閨女待遇啊。
胡君瀾出生在胡家這么顯赫的家庭,已經擊敗了全國絕大部分的同齡人。
關鍵是胡家還陽盛陰衰,胡君瀾是全家被捧在手心里,錦衣玉食地養大的。
還有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的未婚夫,陪伴著她一起長大,感情要比一般小情侶要深厚許多。
初戀成功牽手走入婚姻,在這個時代比較常見,胡大小姐卻偏偏在這件事情上面遭受挫折。
可她的運氣,就跟開了掛似的。
這才剛失去青梅竹馬“被迫出軌”的未婚夫,又立馬派發對她用情頗深的“前大伯子”。
胡君瀾吃的太急,不小心嗆了一口氣,岳衛州又是端茶又是拍背,溫柔細致的程度,仿佛胡君瀾不是年滿十八,而是只有十八周的小寶寶。
盡歡一口奶油蛋糕都沒碰,卻要被岳衛州自著糖漿的眼神,膩得牙疼。
“君瀾,我可以借一下你房間里的書桌嗎?我有醫案筆記需要馬上補一下!”
胡君瀾嘴里包著蛋糕,懵懂地點了頭指向房門,心里卻有些納悶。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寫筆記,難道盡歡義診的范圍,這么快就發展到了滬江?
盡歡進到房間后,還知情識趣地關上了門,留足了私密談話的空間。
岳衛州等胡君瀾吃好了,放下了勺子,喝過了水,才踟躇地開口說話。
“瀾瀾,如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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