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這張弓是你家流傳下來的老物件吧?”宗正棠聲音低沉地問道:“你力氣可真不小,這張弓至少得有一百多斤的力量才能拉得動!”
盡歡輕微頷首,“你可真有見識,這張弓的歲數已經不小了,不過沒你說的那么夸張,也就一百來斤的力!”
“一百來斤也已經很大了,跟你這個瘦精精的身材,看和完全不成比例嘛。”宗正棠低聲微笑。
盡歡白了他一眼沒說話,奪過他手上的弓搭上一支弓箭,咻一下射出去。
還沒等弓箭挨到兔子毛,兔子就先一步被小石子“啪”地一聲擊中躺地。
“重九哥,你居然讓我放了空箭!”盡歡抱怨道。
早在兩年前,盡歡打獵基本就箭無虛發了。
不管致不致命,箭射出去肯定是要見點血的。
賀重九勾著唇角說道:“剛剛野兔的三點鐘方向,還有一只野雞,我還以為你要射野雞來著!”
“早上小金打回來的野雞還沒吃呢!”反正盡歡現在是不稀罕野雞的。
賀重九趕緊安撫盡歡,“我的錯!等會兒我動手之前,一定跟你先商量。”
兩人說著話去撿那種抽搐中兔子的時候,突然從樹上殺下來一只程咬金,一下子就橫在了兔子前面。
賀重九快速把盡歡擋在了身后,宗正棠也握緊了手里的砍刀緊隨其后。
兩人對峙準備攻擊的姿態,惹得樹上殺下來程咬金,很憤怒地嚎叫出聲“嗷嗚——”
只見“程咬金”四腿粗長,一身華麗的斑紋皮毛,尾巴粗短,耳朵上豎著兩根兒高高的天線。
肉肉的鼻頭上,還有一道非常明顯的疤痕。
正是過年的時候,跟盡歡在九峰山山腳,重逢過的那只猞猁。
盡歡喊道賀重九和宗正棠,“你們都別緊張,這只大貓我認識,重九哥你還記得我撿回去的那只小野貓嗎?”
“徐寶兒你的意思,這是那只野貓?”賀重九覺得難以置信。
盡歡頷首說道,“就是它,過年的時候我還碰到過它,對我挺友好的,你們都別上前,我過去看看!”
宗正棠眼睛瞪得老大,在人跡罕至的山林,居然也會碰上熟人?哦不,是熟貓?
還沒等盡歡走上前,猞猁就邁著霸氣的大貓步,三兩步就走到了盡歡的面前。
猞猁親昵地在盡歡的褲腿上蹭來蹭去,喉嚨里面還享受地發出,低沉又粗獷的呼嚕聲。
盡歡蹲下身來開始揉搓撒嬌的猞猁,猞猁豐厚柔軟的皮毛,擼著手感是真心不錯。
猞猁的頭臉和下巴都被盡歡撓舒服了之后,它干脆利落地往地上一躺,翻出柔軟肚皮來。
肚子是貓科動物的致命弱點所在,只有在最放松的時候,或者在絕對信任的對象面前,才會袒露出肚子。
盡歡在猞猁毛茸茸的肚子上,也揉了好幾下。
這下猞猁的呼嚕聲更響了,聲音堪比12缸汽車的引擎。
看著享受得忘我的猞猁,盡歡接著又捏了幾把它的大爪爪和厚肉墊,這才拍了拍它的脊背。
“回去吧!以后別傻了吧唧的,看到人就要跑,不然小心把你做成肉菜和大衣!”盡歡戳了一下猞猁耳朵上的天線。
猞猁顯然還沒從享受感從緩過神來,迷迷瞪瞪地看著盡歡。
“說你傻呢,以后看到人,記得要躲得遠遠的!”盡歡把兔子拎起來往猞猁面前送,“帶著兔子快走吧,回窩去!”
猞猁看了盡歡一眼,三兩下竄上剛剛那棵樹,銜著一只被咬破了喉嚨的香獐子,扔到了盡歡的腳邊。
盡歡覺得驚喜來的太突然,不敢相信地問道:“這是要給我的?”
“嗷嗚”猞猁發出低沉的叫聲。
來而不往非禮也,盡歡拎起那只兔子,放到了猞猁的面前。
“那我們交換獵物吧,雖然明顯是你比較吃虧!”她又撓了撓猞猁的下巴。
猞猁的粗糙的舌頭突然伸出來,舔了舔盡歡的手背。
感覺刺癢中還帶點疼,盡歡就這樣讓猞猁舔了她的手好幾下。
猞猁一口銜住地上的兔子,一步三回頭地消失在了茂密樹叢荒草之中。
宗正棠看著盡歡的眼神都帶星星,“小魚兒,你難道是從仙山上下凡的仙女嗎?”
不然怎么像金雕、猞猁這樣的兇禽猛獸,喜歡你到要貢獻出獵物的地步?
盡歡笑眼彎彎,“要是我是仙女,就首先把你變成啞巴,不然我身份就暴露了!”
賀重九聞言輕笑,把香獐子裝進了背篼之中。
這只香獐子雖然成年,但看著體積其實不大,重量超不過20斤,裝在背篼里面綽綽有余。
若是論吃肉,香獐子屬于麝科,肉的味道肯定比不上體貌相似的鹿科動物。
不過這是一頭雄性的香獐子,可貴的地方在于它身上的香囊。
香囊是一味大名鼎鼎的中藥材,就是宮斗劇中聞之色變的藥材——麝香。
有了香獐子墊底,今天的打獵現在就已經算是豐收了。
往回走的路上,在山谷中的小溪旁,盡歡成功射中了一頭大野羊。
賀重九本來是打算把羊,捆在背篼上一起背著的。
宗正棠卻說,他既然一起出來了,就沒有活全部落在賀重九一人身上的道理。
雖然也算是養尊處優數十年,不過宗正棠干起活來卻利索得很。
他兩手分別捏住了野羊的四條腿,一把就把野羊抗在了肩膀上。
盡歡除了身上背的弓箭,完全是兩手空空,干脆邊走邊順起了蘑菇。
她在一棵樹上面發現了猴頭菇,謝絕了賀重九和宗正棠幫忙爬樹的要求,蹭蹭蹭就爬上了樹。
正在摘猴頭的時候,樹干的背后,突然游出了一只吐著鮮紅信子的蛇。
“蛇啊——”盡歡尖叫道。
她至今也沒有克服對蛇的恐懼,盡管那條蛇根本沒有毒,但近距離的接觸也讓她腦袋瞬間宕機。
她想也不想,條件反射地縱身往樹下面跳。
本來盡歡爬的位置就不高,頂多只有三四米高,以她身輕體健的身手,根本摔不著。
賀重九和宗正棠,一看盡歡往下跳,都不由得扔下手里的東西,張開雙手想要接住她。
兩人都沒接住,盡歡穩當安全地落在了地上,還沒等松口氣。
那條烏梢蛇,估計也被盡歡給嚇壞了,也跟著掉落下來。
眼看著就要掉在盡歡的身上,盡歡兩步并作一步,尖叫著跳向賀重九的方向。
賀重九剛為了接住往下掉的盡歡,本來為了壓低重心,幾乎是半蹲著的,正好方便了盡歡。
盡歡驚惶失措、手腳并用地撲到了賀重九懷里。
這么猛烈地一撲,讓賀重九也不禁往后仰了仰,退了兩小步才穩住了身體。
盡歡雙手一把摟住賀重九的脖子,雙腿也環在了賀重九的腰上。
她整個人就像是一條八爪魚,黏在賀重九身上。
賀重九趕緊一手護著她的頭,一手摟住她的腰,穩穩把她抱在身上。
宗正棠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把那條同樣嚇破了但的烏梢蛇挑起來,連蛇帶棍扔得老遠。
“小魚兒沒事了,蛇我已經扔遠了!”宗正棠哭笑不得地跟嚇慫了的盡歡說道。
盡歡把臉埋在賀重九的脖子上,“重九哥,蛇真的扔了嗎?”
“徐寶兒,別怕啊!蛇已經扔遠了!”賀重九用手輕輕給盡歡順背。
盡歡扭過頭,瞟了好幾眼,發現地上真的沒了蛇的蹤影,這才放下心來。
宗正棠看著盡歡小心翼翼,慫萌慫萌的小表情,以手掩唇低笑出聲。
盡歡回頭用眼睛瞪他,扭頭好像有點累,這才后知后覺發現了她正以極其尷尬的姿勢,黏在賀重九的身上。
本來盡歡順勢往下面溜,然后滑到地上,神不知鬼不覺避過尷尬。
可賀重九是個實心眼兒,全部心思都在安撫盡歡上面,壓根兒就理會盡歡的肢體語言。
“重,重九哥,現在沒蛇,我已經不怕了,你放我下來吧!”盡歡聲音有些悶。
賀重九這才彎腰把盡歡放在了地上,臉上的表情盡是關切,“沒嚇壞吧?”
盡歡臉色爆紅地搖了搖頭,實在是覺得太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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