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魏家的人來,在大門口無意間說出蘇懷寧是大夫的事,還救了魏少夫人母子的命,這話正好被王媽聽到了。
王媽就想,蘇懷寧是個大夫,小萍又受傷了,正好,省的出去請大夫,也能省點銀子。
張媽一聽,就冷笑道,“太太是什么身份,她小萍是什么身份,就算太太懂醫術,也不能紆尊降貴的去替她一個小丫鬟看病。”
“何況,太太和老爺都歇下了,你聽聽里面的聲音,你能敲門嗎?”
張媽擔心會打擾屋子里的兩個人辦事,說話聲音特意放的低低的,只有王媽一個人能聽見。
王媽豎起耳朵一聽,就聽到屋子里傳出了女子的申吟聲,還有水嘩啦響聲。
王媽的臉色頓黑,神色莫名晦暗。
她道,“既然老爺太太都在忙,那我就等一會兒再來吧。”
說完,轉身就要走。
“王媽。”張媽叫住她看在兩人還處的不錯的份上,她提醒道,“小萍那丫頭,別看她年紀小,她可不像她表面上表現的那么柔弱,你可要小心,不要被人當刀使。”
“我活了幾十年了,知道好賴,我只是被她哼哼的腦袋疼,才會來找太太。”
當然,她沒說,小萍把蘇懷寧賞她的紫丁香耳墜子送給她了。
不然,沒好處,她才懶得跑這一趟呢。
只是,張媽守在這里不走,她就不能直接敲門故意打擾老爺太太的好事,不然被張媽說出來,太太一定不會饒了她。
王媽神色隱晦的看了一眼屋門,轉身回了廂房。
“王媽,怎么樣,太太答應來嗎?”
她剛進屋,小萍就掙扎著坐起身,滿懷期待的看向她身后,見沒人,小臉蛋頓時失魂落魄。
“老爺和太太吃完飯就去休息了,今晚上是不會來了,我明日在去幫你問問,你也別著急。”王媽勸道。
“這么早就睡了?”小萍心里更加失落。
她受傷了,老爺明明看到,卻問也不問一句。
她不相信老爺會如此冷漠,老爺對太太那么溫柔,溫柔的讓她都嫉妒,老爺又怎么可能是個冷漠無情的人?
難道是老爺不知道她受傷了,才會對她不聞不問?
“呵呵,怎么可能這么早休息,是在忙呢。”王媽說著,往門外看了一眼,見沒人,就壓低聲音,道,“我聽了一耳朵,哎喲,太太聲音叫的那叫一個媚,別說男人,就是我這個老婆子的骨頭,聽的都快要酥了。”
小萍的臉色,驟然慘白一片。
王媽沒注意,還繼續道,“別看老爺都四十來歲了,那身體可真是強壯,在浴桶里就…哎呀,想到那畫面,我這張老臉都羞紅了。”
“王媽,人家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你…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小萍僵笑了笑,故作忸怩了幾下,心底卻拔涼拔涼的。
她受傷了,老爺沒過問一句就罷了,竟然還在和太太做那事…
難道,老爺真是不喜歡她?
老爺真的從來沒有看她一眼?
她明明比太太漂亮,比太太年輕,老爺寧愿選一朵老喇叭花,也不要她這朵玫瑰花骨朵?
她不信,不信。
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會要一個又老又丑的女人,而不要年輕漂亮的她。
一定是老爺沒有發現她的美,也不知道她受傷了,不然,老爺一定會過來過問一句。
“呵呵,小萍,王媽我可是過來人,眼睛銳著呢,你是黃花閨女,還是被人過的,我一看就看出來了,你還在我面前欺瞞我。”
“我若沒看錯,你早就被人了吧?”雖然是問她,但王媽肯定的語氣,不容小萍辯解。
王媽又道,“都是經過人事的人了,還忸怩個什么勁兒,我們女人,不就是靠男人在身上使的那點力氣快活么。”
小萍被王媽幾句粗話,說的滿臉通紅。
她磕磕巴巴道,“王媽,我…我也不是故意要瞞你,我也是被人逼的,我被前主家的少爺給強了,后來,少爺的娘顛倒是非指責我鉤引了少爺,還發賣了我。”
“哎,你也是個可憐人。”王媽頓時一臉同情,“不過,我們做奴才的,連命都是主子的,何況是這一副身子。”
“想當年,我年輕時,也有幾分姿色,還不是被老太爺給強了,一個七十來歲的老頭子,那時候,我才十四歲,花骨朵一樣的年紀,就被一個一只腳踏進棺材里的老頭子給糟蹋了,我恨呀。”
“小萍啊,你比我幸運,好歹強你的人是個年輕少爺,不像我,白白便宜了那老頭子。”
“王媽,后來呢?”小萍鼻子一吸一吸,滿臉的同情。
“后來,我做老頭子的通房,只是沒多久,他就雙腿一蹬,死了。”
“老太太恨我,老頭子死后,就把我許給了一個死了妻子的老鰥夫,老鰥夫比老太爺年輕不了幾歲,還是個倒夜香的,渾身都臭,喝了酒,還喜歡打媳婦,前一個媳婦就是他打死的。”
“老太太把我許給他,當日晚上,就把我五花大綁送到了老鰥夫的床上,那老太太,可真狠,一下子把我打入了地獄。”
“好在,那死鬼沒活幾年就死了,不然,我這一輩子只怕都沒個出頭之日。”
老鰥夫死后,王媽就成了寡。
年紀輕輕做了寡,骨子里還是個風騷的,哪兒守得住,只要給她銀子,給她東西,她就讓誰睡,漸漸的,她就有了許多相好,也因此,她成了北區一帶有名的風騷寡,也成北區女人眼中的刺,心中的恨。
后來,她的房子,被人報復,給點著了。
她的一切都燒沒了,只剩下一條命逃出來。
為了活下去,逼不得已,她自賣自身,去了一個大戶人家做下人,只是,她不安分,竟然溝搭了那家人家的老管家,哄著老管家私吞了不少好東西給她。
后來,她還背著老管家,心狠手辣的害死了老管家的妻子,然后,她嫁給了老管家,做了管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