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四個下人忙跪下,保證道。
蘇懷寧嗯了一聲,“以后,你們有事就去找衛總管,你們住的屋子,就在廚房隔壁。”
“家里屋子不多,你們四個人也只能擠在一間房住。”
“行了,你們先回房把你們的行禮放下,準備準備,做晚飯吧。”
蘇懷寧揮了揮手,四人就下去了。
衛延走上來,把四人的賣身契遞給她,然后,不好意思的訕訕道,“那啥,那丫鬟,屬下原本是不想買她的,只是她哭的很傷心,那人牙子也說這丫鬟人不錯,侍候人有一手,還做的一手好繡活,屬下這才買了她,少夫人要是不喜歡,屬下明日就送她回牙行,換個丫鬟回來。”
知道丫鬟小萍長的太漂亮,大戶人家的主母都不會喜歡,但他想到木香荷香的姿色都不錯,少夫人也不是一個小氣人,就買下了小萍。
只是,剛才他見少夫人打量小萍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擔心少夫人不喜歡小萍,還會怪罪上他,所以不等少夫人先開口,他就主動湊上來說要送小萍回牙行。
為了一個陌生牙行,而得罪少夫人,這么不明智的事,他可不會傻兮兮的去做。
同情歸同情,但是,他不會為了同情,就去違背主子的意愿。
他現在就后悔聽從了人牙子的話,買了小萍。
蘇懷寧看向他,淡淡笑道,“不用了,就讓她留下吧。”
“啊,為什么啊,少夫人,你明明不喜歡她啊。”衛延撓了撓后腦勺,一臉不解道。
“就是因為不喜歡,才要留下她啊。”不然,再買一個她喜歡的丫鬟,到時候,她怎么舍得拋下人家回南鳳去。
衛延微微一愣,半響后,才露出一絲了然,“好吧,既然少夫人說留下,那就留下,不過,少夫人你放心,她若是有一絲不規矩,我一定會放過她。”
他說的不規矩,是指丫鬟鉤引主子這一事。
這樣的事情,幾乎大戶人家里頭都會發生。
小萍那張臉,本就長的很勾人,楚楚可憐,軟弱嬌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隨時都含著淚光,能讓任何一個男人輕易對她心生憐愛。
衛延為何買她,不久是心生憐惜,同情她么,才忍不住買了她。
回來后,他清醒了,才后悔來著。
蘇懷寧沖他翻一個白眼,指著空蕩蕩的院子和幾間半新舊苦哈哈的屋子道,“家里這等光景,還有你家老爺那顏色,那年紀,人家只怕瞧不上呢。”
“嗷,對哦,老爺那張臉…”那張面具,太過普通了,即使將軍氣質好,儒雅溫吞,但相貌在那兒擺著呢,還有四十歲的年紀,和這家底子,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丫鬟,都不會鉤引他。
這一下,衛延放心了。
他呵呵的笑。
蘇懷寧又扔了他好幾個白眼,拉著一臉鄙視衛延的段旭霆進了屋子。
晚上,晚飯準備的很豐富,一共是八菜一湯,這是季媽在家里準備的第一頓飯,她使出了十八般廚藝,把自己最拿手的幾道菜,都搬上了桌。
酸菜魚,香辣蝦,香辣牛肉片,醬八寶鴨,醬爆牛肚…除了一盤清炒菜花,粉蒸肉外,都是重口味。
而這些口味,段旭霆極喜歡吃,因為,他在邊關打仗三年,跟一群兵蛋子們吃習慣了。
軍營里食物緊缺,所以菜都是做的重口味,能下飯,喝粥,配饅頭也有味道。
段旭霆吃了三年重口味的菜也吃習慣了。
不過,他吃到一半,停筷子,對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季媽道,“太太身子不好,吃不得味道這么重的菜,以后多做一些清淡的菜上來,以夫人口味為主。”
東祈人的口味都十分重,還特別嗜辣,而蘇懷寧則喜歡吃些清淡的,或者醬香味道的菜,不嗜辣,但微辣的菜也能吃。
可這個口味不符合東祈人,所以段旭霆故意將她的口味說成的身子不好,這才不會引人懷疑。
季媽不可思議的抬頭,看了段旭霆一眼,趕忙應道,“是,老奴記住了。”
她做飯之前,還特意去跟衛總管打聽了老爺喜歡吃的口味,可沒想到,老爺竟然這么疼愛太太,竟然會以太太口味為主。
誰家的餐桌上,不是以老爺口味為主啊,太太喜歡吃的,也就做個一兩樣,偏偏這家不一樣。
也怪她,沒有多問一句。
季媽低著頭,恭恭敬敬。
而在一旁侍候的小萍,眼神飛快梭了一眼段旭霆,又趕忙垂眸,拿碗給蘇懷寧盛湯。
吃完飯后,蘇懷寧和段旭霆二人回了房間,小萍泡了一壺茶,端了進來,給兩人各斟了一杯,然后默默的退到一旁。
蘇懷寧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夸贊了她幾句,“小萍年紀雖小,但這茶水泡的委實不錯,以后家里來客人,茶水這一塊,我也可以放心的全交給你了。”
小萍聞言,忙福了福身,聲音嬌軟欲滴,婉瑩動聽,“太太請放心,茶水這一塊,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做好,絕對不會丟太太的臉面。”
“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更放心了。”蘇懷寧微笑著,端起杯子,把剩下的茶水喝光。
小萍見狀,忙上前,再給蘇懷寧斟了一杯。
蘇懷寧笑的滿臉溫和,看著她,一副越看越滿意的樣子,因為高興,連她臉上那塊黑斑都似是在發光。
蘇懷寧掏出了一對紫丁香耳墜子,賞給了小萍。
小萍忙附身道謝,不過在低下頭時,卻不屑的撇了撇嘴,當然,被故意試探她的蘇懷寧看了一個一清二楚。
“好了,你下去吧,我和老爺該歇息了。”蘇懷寧揮了揮手,臉上有些疲憊。
小萍眼角飛快的梭了一眼段旭霆,小聲道,“奴婢還沒侍候太太洗漱呢。”
“不用了,我和老爺今兒個都累了,不想洗,簡單的擦一擦就好,屋子里有水,你也不用送了。”
一句話,就斷絕了小萍還想要留下來的念頭。
小萍正好收拾好茶盤,端著茶盤,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