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沉垂下修長的睫毛,眼底如靜湖指上浮過微風,閃過一抹微波。
“介意。”
男人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什么悲喜。
“不過,我沒有權利干涉你的事情。”
電話那頭,方謎似乎是輕聲笑了笑。
“如果…我是向朋友咨詢建議呢?”
朋友?
唐墨沉筆直挺著的腰背,微微放松,靠到身后的桌上。
“歡迎回來。”
聽筒里,傳出方謎的笑聲。
“好,龍城見!”
“再見!”
收起手機,唐墨沉的視線掠過身側的段思平,“不用安排人手了。”
“您的意思是?”段思平不解地問。
“方謎回來了。”
“他要回醫院?”
“恩!”
段思平微微怔了怔,片刻輕輕點頭。
盡管他和方謎的關系并不融洽,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堅信不疑——那個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裴云輕。
醫院屬于特殊行業,想要安排一個人手進去,即可以勝任醫院的工作,又可以保護裴云輕,并不容易。
畢竟,醫生好找,保鏢易尋,可是集兩個可能性為一身的人,卻是少之又少,方謎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裴云輕的事情有了著落,唐墨沉也是暗松口氣。
“文件的事情有進展嗎?”
“還沒有。”
段思平輕輕搖頭。
“試試從另一個角度看問題。”唐墨沉提醒道。
“另一個角度?”
“這些文件如果只擺在文件柜里,和廢紙一樣一文不值,除非…”
說到這里,唐墨沉故意停下來,等待著段思平的答案。
他們原本年紀相訪,但是在精神上,唐墨沉一直是他們的導師。
哪怕是到現在,他還在不時地傳授著他們更多的知識和技巧。
“除非…”段思平抬起臉,“把他們賣給需要的人!”
唐墨沉點點頭。
男人的話,無疑在黑暗中打開一個缺口,段思平一下子就擺捉到幾種可能。
“這么說來…我們需要從買家入手…我去查查看,最近來國內訪問的國外組織。”
這些多文件,都是原件。
想要拿到國外,肯定要有人過來接貨。
這樣重要的東西,對方的身份應該也不會普通,畢竟這種東西對有些人來說毫無意義,對有些人來說卻是價值連城。
段思平急匆匆離開,唐墨沉靠在桌上,抬起右手撐住額頭,臉上少有地染上幾分愁容。
但愿,能快點找到那份文件!
第二天一早,秋書桓就被押送到相關部門。
鐵證如山,秋書桓也沒有再試圖反抗,只希望坦白之處能夠得到寬大的處理。
因此,他也是很配合地將一切合盤托出。
按照唐墨沉的意思,這件事情并沒有太過對外宣傳。
很快,秋書桓就被轉入看守所,所里的醫生處理好他的傷腿之后,最后得出的結論是粉碎性骨折,終生殘疾。
這一輩,他注定要拖著一條斷腿生活——當然,是在監獄里。
謀殺未遂,光這一條罪過,就足夠他在監獄里呆上一輩子。
而這,也正是唐墨沉要的結果。
死,太便宜。
他要秋書桓,生不如死。
像秋書桓這樣,細皮嫩肉的男人,到監獄一定很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