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巴特激動地晃醒背上睡著的妹妹,迎上前去,‘快…爸爸回來了,你不想要洋娃娃了嗎…’
睡在哥哥背上的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睛被燈光晃得生疼,唇角卻揚起來。
“是爸爸,是爸爸!”
那不是爸爸的拖拉機,是一輛貨車。
駕駛座上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身上的軍裝還染著血跡。
那天,武裝軍襲擊了鎮子,一百七十九名無辜者死去,巴特家的香蕉一根都還沒有賣,就已經被炸得粉碎。”
講到這里,裴云深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停下來深吸口氣。
看她突然停下來,臺下那個混血小女孩擔心地追問。
“后來呢?”
裴云輕垂下睫毛,調整一下呼吸。
“兩年后,我的老師再一次跟隨醫療隊的工作人員,回到那個鎮子。那天晚上,他們遇到伏擊,伏擊他們的武裝軍,最小的一個的只有九歲,他的名字…就叫巴特!”
小女孩瞪大眼睛,擔心地問,“他死了嗎?”
裴云輕沒有回答,那樣殘忍的真相,她實在不忍心在一個孩子面前說出來。
大廳內,大人們都是靜默,只能隱約聽到女人們抽泣的聲音。
再精準的數字,再動人的語言…也比不上真實的人生更讓人動容。
“那…”藍若皺著眉,“珍呢?”
裴云輕輕輕搖頭,“沒人知道她的下落。”
后來她試圖找過那孩子。
可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在那樣的一片戰亂之中,又有多少幾率生存下來?
“對不起,我的故事只能講到這里。教育很重要、健康也很重要…但是,在我看來,沒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希望諸位能夠用你們的能力,阻止類似的事情再發生。謝謝!”
她抿著唇,向眾人欠身行禮,自始致終都堅強地沒有哭。
臺下,片刻安靜。
隨后,一個掌聲響起。
裴云輕側眸,看向掌聲傳來的方向。
酸疼發熱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容。
唐墨沉正在注視著她,為她鼓掌。
人們回過神來,加入鼓掌的行列。
瞬間,掌聲響起,聲若雷鳴。
掌聲中,唐墨沉大步走上舞臺,將手中的玫瑰花送到她手上,伸過手掌輕輕擁住她的肩膀。
“別難過。”
“謝謝小叔。”
藍若接過司儀的話筒,親自走上主席臺。
“在地球上的一些地方,戰火依舊在繼續,我們的基金會也一直致力于,幫助那些被戰爭奪去家庭,被迫拿起武器穿上軍裝的孩子!去年,我們順利地將七百三十六名孩子,帶離戰區,讓他們重新背上書包走進學校。今年,我們依舊會繼續這件事情,我也要謝謝云輕,謝謝她和我們一樣,惦記著那些被戰火籠罩的天使們!”
全場又是一陣掌聲。
藍若走過來,安慰拍拍裴云輕的肩膀。
“好!現在,讓我們暫時擦干眼淚,回到我們的現場。請所有的玫瑰小姐候選人上臺,接受男士們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