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濟安從大衣口袋里摸了快格紋手帕出來:“擦擦嘴。”
穆棉有點懵,接過手帕,也不見去擦嘴,唐濟安輕咳一聲:“口水都流出來了,擦一下吧。”
穆棉立刻回過神來,趕緊擦了擦嘴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等得太久了,不小心就睡著了。”
唐濟安輕應一聲:“嗯,走吧,我送你回去。”
處長主任們內心又活絡起來,跟副院共事好幾年了,可不見副院送過什么女孩回家啊,這女孩,難道是副院家的親戚?
副院向來不提倡這種裙帶關系的啊,怎么回事?
穆棉趕緊站起來,跟著唐濟安往外走去,她有些一瘸一拐的,唐濟安邊走邊問道:“腳怎么了?”
穆棉趕緊擺手:“就是睡久了,有點麻了,沒事沒事。”
唐濟安輕應一聲:“嗯。”
兩人下了樓,整個檢察院里的燈都已經滅了,只有大廳里還亮著幾盞燈,整個大樓里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穆棉揉了揉睡麻了的臉:“你經常工作到這么晚嗎?”
“是。”他說話,向來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穆棉雙手揣在大衣口袋里:“真是辛苦,你們院長應該給你加薪的。”
唐濟安瞥了她一眼,嘴角閃過笑意,沒有多說什么。
六叔已經將車備好了,一見他出來,立刻起身給他開車門,他卻讓穆棉先上了車,然后繞到另外一邊,自己開車門上了車。
六叔撓了撓后腦勺,二少這是真的對這小丫頭上心了啊。
車里,唐濟安才開口道:“我不缺錢,這份工作,我喜歡做,所以不用加薪。”
穆棉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情操真是偉大,我自嘆不如。”
唐濟安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淡淡道:“六叔,先送穆棉回家。”
“好的。”
車子緩緩往前開去。
到了穆家,唐濟安睜開了眼睛,穆棉嚇了一跳:“你沒睡著嗎?”
唐濟安這人,絕對的吹毛求疵,在行使著的汽車上怎么可能真的睡著?他這人對睡眠要求極高,沒有光,沒有聲音,方能入睡。
唐濟安聲音有點啞:“嗯,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以后我要是開會開得晚,你就自己回去吧。”
穆棉開了車門,下了車,伸手跟他告別。
她家門口有路燈,燈光昏黃,冬日深夜,唐濟安差點伸手越過車窗去撫摸她毛茸茸的頭發。
她的笑眼如月牙,十分感染人,唐濟安這樣的暗黑系青年,對這樣的笑容,是沒有抵抗力的。
她轉身離去,一進門,便看到一大家子的人都在等她,好像要進行一個三堂會審,審一審她為什么這么晚回來,以及,為什么要跑到檢察院去搶她堂姐穆琴的活。
穆棉心頭一緊,感覺跑不了又是一場大戰啊。
門外唐濟安正要吩咐六叔開車,卻聽得院墻之內尖利的聲音響起:“你這個死丫頭,你能耐了,你能耐了,你翅膀硬了是吧?你是不是一直嫉妒你姐,你絞盡腦汁要給你姐難堪是不是?”
在這深夜里,這一聲一聲的質問,顯得尤其刺耳。
唐濟安本來的好心情全被這聲音給破壞了,他皺起眉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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