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行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那是她的事。”
吳桂香氣得捶了他一把:“你這說的什么話,你小時候喝的都是二大娘的奶,沒有二大娘,你小命都要沒了,你怎么能說這種混賬話?”
“我每年都有回來給她家割稻子,我從十二歲就開始給她家干農活了,十二年來,從沒間斷過,這夠不夠抵我喝了六個月的奶?不夠的話,我再給她家干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給她家干一輩子。”
吳桂香氣得直捶他:“你個死小孩,你出去幾年了,你就一堆歪道理了是吧?”
顧景行隨他媽亂捶一通,也不躲,也不吭聲,吳桂香捶累了,嘆了口氣:“這姑娘…是干什么的?家里是干什么的?”
顧景行輕咳一聲:“家里…是普通工人,都是工薪階層。”
“是城里人嗎?”
“是城里人。”
“城里人最嬌氣了,一點苦都吃不得,我最不喜歡城里人了,你姑姑家的女兒,一到城里就學壞,頭發弄成個黃毛,臉搽得比鬼還白。”
“她不一樣,她很好。”
吳桂香哼了一聲。
顧景行放低了聲音:“媽…先這樣吧,小冉坐了一天的車,她累了。”
“你還說不嬌氣,坐車有什么好累的?又不是干農活。”
顧景行眼黯,懶得和她再說什么,直接往外走去,拉住了宋冉的手往屋里走去:“吃晚飯吧。”
宋冉小聲嘀咕:“我給你家人帶的禮物…”
顧景行心口有些泛疼,小冉這么為他的家人考慮,他的家人卻…
早知不帶她來了,直接在海城把婚結了再帶回來,隨他們怎么叫怎么吼,也都于事無補了。
宋冉將他弟弟妹妹的衣服都送了出去,又將酒送給了一言不發的他父親,再將一套雪花膏和真絲連衣裙送到了吳桂香手里。
卻見吳桂香輕哼了一聲:“你姑姑的女兒,搽的就是這個,就是海城的什么雪花膏,又香又白的,害的人家以為她在外頭做什么不正經的職業呢。”
顧景行重重地拍下了筷子,飯桌上的人都嚇了一跳,景修豆豆膽戰心驚地盯著他們的大哥。
顧景行陰沉著一張臉看他媽:“媽,你給我少說兩句”
吳桂香有點發愣,她的大兒子還從來沒跟她用這種態度說過話,老話說得一點都不假,有了媳婦兒忘了娘,這姑娘長得就一副狐貍精樣,肯定沒少挑唆她兒子吧。
哪里比得上國英好啊?
她正要開口,顧衛國發話了:“景行對象給你帶的,你就給我少說兩句吧!”
吳桂香氣得差點嘔血,一看顧景行臉色卻是陰沉得可怕,便只好隱而不發。
一頓晚飯,就這么尷尬地吃完了。
顧景行安排晚上怎么睡覺:“豆豆,你跟爸媽睡,景修你睡南屋…”
吳桂香尖著嗓子道:“你兩難不成要睡西屋啊?這都還沒結婚呢?這成何體統?”
顧景行面無表情:“小冉睡床,我打地鋪,我睡地上。”
小冉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沒他在旁邊,肯定睡不著,他得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