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把一盤黃花菜端到了公館的另一處,姨太太的房間在另一處,跟正房隔了一點距離。
“小姐,這些太太專門讓我端給你的,說是黃花菜脆口。”傭人說道。
祁迎夢看著黃花菜,說道:“替我跟媽媽道謝。”
女傭點點頭,看到一家三口圍在一起,其中姨太太穿著美麗的旗袍,如果不說,說也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姨太太。
這端莊優雅的樣子就是一些正房太太都比不了。
當然,這個世道太亂了,軍閥割據,一些本來是窮得叮當響的,突然就參軍發達了,甚至成為割據一方的軍閥。
現在的情況就跟古代諸侯割據,情況是一樣樣的。
這些人突然發跡了,自然就要好好享受生活,他們的那些農村妻子,目不識丁的妻子自然就讓這些老爺們嫌棄。
找各種各樣的姨太太。
明明太太才是正房太太,可是卻孤單一個人吃飯,這三個人才仿佛是一家人呢。
女傭的嘴唇動了動,本想對祁迎夢說,太太一直都在等你吃飯。
可是有先生在,主人家的事情根本就輪不到她一個下人插話。
在公館的生活還是很滋潤了,雖然同情太太,但是砸了自己的生計是不行的。
其實女傭也想不通,明明是太太的女兒,為什么給一個姨太太混在一起,平白跌了份。
雖然這個時候有西方的什么人人平等理念傳進來,但是對于普通老百姓而言,還是有尊卑之分。
祁迎夢的行為就是在下人看來也覺得有點晃蕩。
到時候小姐要結婚,相看人家也是正房太太,也是她親媽幫忙操辦的。
各種各樣的事情,都關系到嫁人之后,在婆家生活得怎樣。
雖然東北那邊的局勢緊張,但是沒有被戰爭波及到的地方,老百姓依舊吃吃喝喝,喜事白事辦起來。
所以女傭根本就明白祁迎夢的心中是怎么想。
就算是知識分子,但那是自己親媽,讀書了,為什么連自己親媽都不孝順了。
當然,這些只是公館里的下人心里的想法而已,沒有人敢把這些事情宣之于口。
而且公館里里外外都是太太在管理著,說了什么扎太太心的話,指不定會被扣錢。
“我知道了。”女傭走的時候,看到姨太太親親熱熱地夾菜放到小姐的碗里。
小姐跟姨太太道謝,那親昵的模樣,讓女傭感覺莫名其妙起雞皮疙瘩。
事出反常就是妖,一個家要出什么異常事情,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女傭回來跟寧舒說已經把菜送過去了,寧舒點點頭,一個吃著桌子上的菜。
女傭看著既覺得可憐又覺得有點瞧不起。
就跟后宮的妃子一樣,你要失寵了,誰看得上你,拜高踩低是人性。
“太太,要不要我再給你弄點小菜。”女傭問道。
寧舒搖頭,晚上吃多了睡眠不好。
吃過了洗漱了一翻,寧舒就在放家里整理著家里的吃喝拉撒的用度,包括傭人的工錢什么的。
家里添置了什么東西,委托者都一一記賬了,每個月都要從祁宏昌的手里拿錢。
寧舒摸著下巴,在這個動亂的時代,命如草芥,戰亂死的,餓死的不計其數。
總之錢很重要。
所以要多弄錢。
寧舒刷刷記上了一些賬,買了什么東西,用了多少錢,然后有些錢自己收起來了。
但是這些錢并不多。
祁宏昌除了經營畫廊,還有一點其他的生意。
畫廊是大頭,現在應該是這個民族最崇洋媚外的時候。
因為自身不夠強大,就崇拜西方的。
比如一幅畫,只要是個外國人畫的,署名一長串的名字,看起來就非常高大上。
很洋氣,或許欣賞不了,但是為了不讓人瞧不起,沒有文化和品鑒能力,就追捧這些東西。
就跟古代的達官貴人追求字畫一樣。
那是一種意境,買一副裱起來放家里顯得自己很洋氣。
不少的大老粗都賣這些畫裝裱在家里,反而不倫不類的。
所以,祁宏昌是很有錢的。
買槍支彈藥是需要錢的,尤其這個時代醫療落后,偏偏醫療資源又貴得要死,藥品什么珍貴無比。
估計再過不久,就到全面抗戰的時候。
而且國家的一些珍貴文物被破壞,被弄到了海外,等國家安定下來了,想再弄回來的時候,要花費很多的倍的價格。
彼此圓明園都已經被洗劫了一翻,很多東西都流走了。
再加上建國之后,有那么一段特殊的時期,這些東西都跟資本主義,投機倒把扯上關系,又毀了一些。
所以,需要錢錢錢啊!
雖然每個月祁宏昌給家里的開銷其實有不少錢,但是跟寧舒要做的事情需要的錢比起來,就是杯水車薪呀。
祁宏昌帶著不少錢舉家搬遷,后來再次遇到了余冰蘭,一家三口出國躲災了。
這個時代,窮人窮得連飯都吃不上,加上國家動蕩,但是有錢的,那過的就是紙醉金迷的世界。
五行混亂,人心動蕩,國人甚至都不齊心,殘害同胞。
應該最為黑暗的時期吧。
寧舒摸了摸臉,心里總記得祁宏昌給的那么多大耳刮子。
雖然寧舒來了之后,就再也沒有挨過大耳刮子,可是剛來的時候,那一個耳刮子那是被打得眼冒金星。
想辦法轉移夫妻財產了,還要報仇。
寧舒修煉到了半夜,拍散著頭發下了床,穿著空蕩蕩的真絲睡衣,白顏色的,又拍散著頭發飄蕩著。
活脫脫的女鬼呀。
腳步無聲地走了余冰蘭的臥室,祁宏昌跟余冰蘭新婚燕爾,跟連體嬰兒一樣。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門聲在深夜顯得尤其突兀,祁宏昌被驚醒了,余冰蘭呢喃地說道:“是誰再敲門呀。”
祁宏昌迷迷糊糊起來了,朝房門走去,“別敲了來了。”
祁宏昌打開們,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是看到敲門的人,一個激靈嚇醒了。
咋一看,跟女鬼沒什么區別。
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是馮佳,頓時怒道:“馮佳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