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派皇家貴胄氣派,在亭子里的女人,都以她為首,為中心。
寧舒的眼神一一掃過在場的女人,有些女人大大方方的和寧舒對視著,有些女人卻躲避著寧舒的眼神。
寧舒將有異狀的女人都記在心里,然后才對公主說道:“身體好了,但是心里的傷還沒有好。”
公主的神色閃爍了一下,面帶安慰地說道:“潘姐姐無需傷心,這個孩子沒有了,說明姐姐跟這個孩子沒有緣分,等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寧舒:…
你咋不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呢。
寧舒看亭子里沒有座位了,但是沒有人讓座,寧舒就盯著一個夫人看著,不認識這個夫人。
反正這后院的女人多著呢。
委托者總在自己的院子,后院的夫人有時候都搞不清楚。
想不通為什么現代人都往古代跑,明明古代的生存條件更艱難,走路靠腿,通訊靠吼,稍不注意就沒命了。
好像在現代生存不下去了,到古代來就能大展宏圖了。
古代人沒有這么蠢吧。
好幾個系統都是跑到古代來。
對于寧舒來說,古代唯一比現代好一點的就是有靈氣。
這個坐著的夫人被寧舒打量得不自在了,只能讓座,寧舒大大方方地坐下來了,笑著問道:“你們在聊什么呢,說來給我聽聽。”
其中一個夫人捂著嘴嬌俏地說道:“潘姐姐,我們剛剛再說一家鋪子,東西又貴又難看,真是奸商。”
“好像是一家叫益珠的首飾店。”
眾人似乎找到了話題,紛紛討論了起來。
寧舒表情淡淡地,低著頭扣著自己的指甲玩,但是寧舒后面的小翠已經氣得臉都紅了,因為這家首飾店是老爺開的。
小姐跟姑爺到了京城,老爺也順帶到了京城開了依一家鋪子,這個鋪子也沒有指望能夠掙多少錢,就是希望小姐有什么事情,到鋪子里說一聲。
讓小姐在京城出門有個落腳的地方,出了什么事情也能夠照應一下。
這些人就是指桑罵槐。
寧舒將自己的量一翻,然后瞄了一眼這個說話的女人,淡淡地開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李妹妹以前好像是清風樓的,沒錢買東西還說東西貴,這是什么道理。”
“難道恩客給的錢不夠買個首飾的?”急急忙忙出來當急先鋒,那就要做好面對槍林彈雨的準備。
“你胡說,我雖然出身低微,但卻是一個清倌兒。”李夫人頓時辯解,感覺周圍的女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很玩味,氣得剜了一眼寧舒。
這個女人是在怎么回事,渾身都長刺了,以前像這樣的聚會根本就不會湊過來,遠遠就躲開了。
“清倌兒,那就是說你連個恩客都沒有,沒恩客給錢的窮鬼,買不起東西罵別人奸商,你問問公主,公主會不會買不起東西罵人奸商的。”寧舒淡漠地看著李夫人。
李夫人滿臉漲紅,今天居然被面團一樣的潘夫人給刺了,這讓李夫人感覺受到了侮辱,府里身份低的夫人,都以踩潘問蘭為樂趣,好像就顯得高貴了一樣。
公主用帕子捂了捂嘴,似乎要遮住唇角的情緒,最后對寧舒說道:“潘姐姐,在這里說這種事情不好吧。”
寧舒詫異地反問:“有什么不能說,這里好些人都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不能說,那就是這些人都不應該站在這里。”
公主:…
李夫人臉色紫紅,剜了寧舒一眼,寧舒又笑了起來,“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們別介意,自從沒有了孩子,我精神就不怎么好了,心里又難過又自責,自責自己不能給老爺生個一兒半女的。”
“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睡著了,耳邊就有孩子哇哇哇的哭,哭得我都受不了了。”寧舒聲音幽幽的,聲線低沉,咋一聽真有點陰森恐怖。
在場一些女人的臉色都白了,一些眼神閃爍著,公主神色如常地說道:“潘姐姐這是思慮過度了,放松精神,相信一定能為老爺再添一個孩子。”
寧舒嗯了一聲,貌似有些感動地拉住公主的手,說道:“謝謝妹妹,所以姐姐我一直都在養身體,準備再給老爺添一個孩子,如果老爺知道妹妹這么賢惠,一定會很高興的。”
公主:我說什么了,可沒有說要把老爺讓給你。
公主對這個‘正妻’接觸不多,現在一看,頗有點厚臉皮。
公主抽出手,直接說道:“我們所有人都想要給老爺添子嗣呢。”
“所以大家要加油,不過我覺得還是因為找個大夫給老爺看看,給老爺補補身體,說不定大家就很容易懷上子嗣。”
“不過子嗣不易得,大家可不要像我。”寧舒說著,用帕子捂著臉,嗚嗚嗚地哭了起來,聲音幽怨猶如女鬼,讓在場的人雞皮疙瘩都起來。
“每天睡覺,耳邊都是孩子哭泣之音,我這個做娘的心里跟刀割一樣疼,不明白孩子為什么這么撕心裂肺地哭,哭得我這個做娘的心都要碎了。”
好好的聊天大會,莫名就成了追悼大會。
寧舒幽幽哭了好一陣子,用帕子擦了擦臉,“抱歉,我太難過了,從跟老爺成親之后,就只懷上了這么一個孩子,結果孩子還沒有了。”
“我好難受,我好絕望,嗚嗚…”寧舒又捂著帕子哭了起來。
眾人:…
公主忍不住打斷寧舒的嚶嚶嚶,安慰寧舒:“潘姐姐不要太難受,孩子總歸是有的。”
“謝謝公主。”
經過寧舒這么一鬧,大家也沒有心情嗑瓜子聊天了,明明陽光明媚,被她這么一鬧,感覺周圍都陰森了起來。
把這種事情拿出來說也不嫌丟人,你失去孩子了,大家只會很高興,真以為大家能夠感同身受。
最多就是感覺一點心虛而已。
寧舒用精神力觀察了一下亭子里女人的神態,緊接著告辭了,捂著臉淚崩而去。
眾人:…
真是晦氣得很,這后院誰最晦氣就屬這個潘問蘭了。
這個人的存在讓人感覺非常膈應,但是她又是一直跟著老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