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童亮腦袋充血,跑去敲童彤的門,等冷靜過來,既感覺后怕,又感覺有些驚怒,驚怒這個死丫頭居然把門反鎖了。
“以后不準再關門了,聽到沒有。”童亮恐嚇童彤,“不然把你扔了。”
“是,我以后再也不鎖門。”童彤立刻說道,又是要撬鎖,又是要把她扔了,童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心里很惶恐。
童亮哼了一聲。
寧舒在旁邊看著,沒說什么,童彤太恐懼被拋棄了,甚至都沒辦法思考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嚇,就會讓她猶如驚弓之鳥。
這么久的順從和恐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改變的。
丁春不教育童彤,畢竟童彤不是她親生的,沒指望能對多好,估計是因為丈夫的緣故,所以,丁春有些話,根本不說。
而童亮是她的兒子,她也沒教育,按理說,這男孩子的事情,應該由父親教導,但是看童鵬海自己是個什么德行。
所以,在這個家里,大家都心知肚明,唯一不明白的應該是童彤吧。
寧舒覺得應該多教教童彤保護自己的能力,比如格斗術,再比如說跆拳道,要么就是遇到危險的時候,應該如何自保,攻擊人的軟肋活下來。
就童亮這么一嚇,以后都不敢鎖門了,希望了一定的武力在身上能夠提升一點勇氣。
至于養育童彤的童鵬海,估摸著是抱著一種我給你吃給你穿,還供你讀書,你就什么都是我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所有的一切。
童彤低著頭吃面條,童亮囫圇吃完一碗面,對童彤說要去醫院看爸爸。
童彤只吃了半碗,只能下桌跟童亮一起走了。
童彤回頭看了一眼寧舒,發現寧舒跟上來了,這次松了一口氣,童亮走在前面不耐煩地喊她快點。
寧舒掃了一眼童亮,現在的童亮處在青春期,做什么事情都有點不耐煩,一副隨時都很叼的樣子。
在寧舒的心里,這個時期的男孩子不應該穿著白襯衫,嘴唇上開始長絨毛了,但是爽朗無比,穿著白襯衫朝氣蓬勃的。
從童亮的身上,寧舒只看到了惡心,青春期有沖動是很正常的事情,會找其他的事情來轉移,但是童亮似乎沉溺在其中,之中。
現在還要把注意打到妹妹的身上,還是一個不到十四歲的幼女。
童亮打電話問丁春在哪個醫院,然后帶著童彤坐公交車。
寧舒站在童彤的身邊,對童彤說道:“你應該要學一些東西來保護自己。”
“如果你被傷害了,你可能會懷孕。”童彤說道,“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還是花骨朵,還沒有綻放出美麗的花朵來。”
祖國的花朵就這么被掐了。
“我不要。”童彤大聲喊道。
一車子的人詫異地盯著她看,童亮有些嫌棄童彤丟人,板著臉問道:“你干什么了,瘋了?”
“沒事。”
“神神叨叨的,到醫院,你也順便看看腦子吧。”童亮對這個妹妹沒有多少的關愛,也許是知道這個妹妹是領養的,多少有點肆無忌憚,并不會在意她的感受。
童彤低著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整個人看著瑟瑟發抖,害怕自己被傷害,又害怕自己被拋棄。
寧舒看著車外來來往往的車子,所有的糾結和痛苦,都是因為童彤沒有辦法自己生存,必須要依附童家生存,但是依附童家,可能讓自己的人生產生不可避免的傷害。
先不說未來找男人結婚生子,什么清白之軀,一旦陷進去了就掙扎不出來了,童鵬海絕對不會允許童彤超出他的掌控。
養育之恩要用身體來償還。
養育了你,得到你,邏輯沒毛病。
童鵬海已經將童彤當成了所有物,童彤就是他的,所以,童彤如果不反抗,未來因為淪為什么樣子的存在,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要一直成為童鵬海禁..臠的對象,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如果反抗,肯定遭遇鎮壓,這輩子沒法過正常人的日子。
童彤就過不了正常的日子,寧舒有些惆悵地看著童彤。
掙錢養活自己,逛街買衣服,與喜歡的人談戀愛,組成家庭。
這對普通人來說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對童彤來說,是可望不可即的。
只要童彤有了生存的本事,脫離這個家分分鐘的,但是九歲的孩子怎么生存?
解決童鵬海寧舒抬抬手就解決了,但是童彤的生存問題在她走了之后,童彤的生存問題。
童彤見寧舒憂郁地盯著自己,更加想哭了,下了公交車,對寧舒說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不,這不是你的錯。”寧舒說道,只能說童彤的出生在泥潭之中,先是被親生父母拋棄,再然后又被那樣的人家收養。
有時候你哪里想要掙脫泥潭,可是卻越陷越深,最后無法動彈被吞噬了,放棄掙扎,接受自己殘破的命運,破罐子破摔。
“天使,那我應該怎么辦,如果不順從爸爸,爸爸會趕走我的,可是順從了,我受到了傷害,反抗了,爸爸還是會趕走我。”童彤有些迷茫地問道,“爸爸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為什么,鬼知道為什么,本是成年人的游戲,但是這些成年人卻把手伸向了幼童幼女。
每個人的心里都住著一個惡魔,指不定這個惡魔什么時候就要沖出來了。
到了醫院的病房,童鵬海躺在病床上,旁邊丁春正在給他喂飯。
童鵬海看到童彤,很高興,趕緊招手讓童彤過去,童彤看向寧舒,寧舒點頭,大庭廣眾之下,童鵬海不敢做什么的。
要知道童鵬海在外面還是很道貌岸然的,看著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
童彤走過去,童鵬海抓著童彤的手捏著,殷勤地詢問了一些事情,問童彤在家里有沒有吃飯,有沒有好好睡覺,有沒有想爸爸之類的。
不知道童彤是養女的情況下,都得贊嘆一聲這真是好爸爸呀。
不過童鵬海只敢抓著手,在醫院里到底不敢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