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夕卿渾渾噩噩的,像做了一場噩夢。
耳畔有一道聲音殺了陸夜冥快點殺了他 她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她跌坐在冰冷的草地上,痛苦的用小手抱住自己的腦袋。
這時垂下的視線里多了一雙蹭亮的黑色皮鞋,君夕卿滯了一下,然后緩緩抬眸,往上是他剪裁如刀鋒的黑色西褲,緊窄的腰身上一根黑色皮帶,再往上 再往上他的白色襯衫已經被鮮血濡濕了。
君夕卿迅速手腳并用的爬了起來,伸手按住了他的傷口,幫他止血。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這時一只大掌撫摸上了她纖塵如玉的小臉,隔著輕紗用指腹緩緩摩挲著她嬌膩的肌膚。
君夕卿羽捷一顫,抬了眸。
她撞進了他幽深的鳳眸里。
他正垂著英俊的眼瞼看著她,她看不懂他此刻的眼神,但是她看出了幾分溫柔。
沒有筆,她也忘了在他掌心里寫字,她只是拿一雙濕漉漉的靈眸看著他。
陸夜冥摩挲著她的小臉,淡淡的勾了一下薄唇,他嗓音沙啞道,“你有多恨我,下手又準又深的。”
君夕卿眼里的淚珠都要掉下來了。
“但是,不疼。”
他說,不疼。
君夕卿看著他,突然在自己晶瑩的淚光里傻傻的笑了。
陸夜冥將她輕輕的抱進自己的懷里,大掌揉著她的秀發,“好了,沒事了。”
哪里沒事了 他還在流血。
君夕卿將小臉深深的埋在他精碩的胸膛里,任由淚水洶涌而出。
貝玥舞來了,她一雙嫵媚的妙眸看著袁明,“袁明,我已經來了,幫卿卿把蠱解了,好不好”
袁明癡迷的看著她,她在對他笑。
貝玥舞是一個天真灑脫,敢愛敢恨的女子,當年的璇璣夫人一身風華,但受情愛折磨,雖然被時光溫柔的模樣,但是眉眼里總是充斥著淡淡的感傷。
而貝玥舞是真正的熾烈如火,這么多年了,她一如多年前那樣的玲瓏嬌俏,只要她對這世上的哪個男子笑,那個男子為她獻上性命也愿意。
袁明就是其中一個。
“好,玥舞,我可以給她解蠱,前提是,你跟我走吧。”袁明上前了兩步,一把握住了貝玥舞的手。
貝玥舞目光一冷,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把鋒銳的小刀,她向袁明的身上刺去。
袁明迅速避開了。
貝玥舞一改剛才笑臉盈盈的樣子,單手叉腰指著袁明罵道,“你這個殺千刀的惡人,竟然覬覦了老娘這么多年,你將我兒子偷抱了出去,害的我這些年好早,我恨不得在你身上戳出一百個血窟窿才滿意”
袁明怔了一下,很快他的雙目比剛才更亮,要不他怎么就愛了貝玥舞這么多年呢 袁明“哈哈”大笑,“玥舞,二十多年前我就說過了,早晚有一天我會得到你的”
“只要你跟了我,我就給你的準兒媳解了蠱,怎么樣”
貝玥舞挑著嫵媚的眉眼,“你也說了是準兒媳,保護準兒媳的責任不是我兒子的么,什么時候成了我的如果我兒子賣母救妻,他這個人就廢了。”
袁明,“”
陸夜冥,“”
君夕卿,“”
袁明面色一變,他等了這么多年,貝玥舞已經出現,他絕對不會再錯過這個機會,他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
“玥舞,那我只能把你抓回去了”袁明去抓貝玥舞。
貝玥舞見情況不對,認慫,撒腿就跑了。
袁明抽出了身上的鐵鏈,往貝玥舞的身上甩去。
眼見著這甩出去的鐵鏈就要纏在貝玥舞身上了。
這時空中突然探出來一只大掌,一把扣住了這甩來的鐵鏈。
袁明只覺得一股沉穩威嚴的力道探了過來,他向前兩步,勉強穩住了身。
抬頭一看,鐵鏈那端多了一道高大的身軀,慕容建成來了。
慕容建成一身的黑色大衣,高大挺拔的佇立著,多年處于高位讓他一雙鳳眸里溢滿了高深的殺伐,當年慕容郎,現在身上多是四十多歲男人該有的優貴儒雅,深沉健碩,依稀可見當年的風采。
慕容建成的眸子深冷的落在袁明的臉上,“袁明,多年不見,你還是這樣覬覦著自己的弟媳么”
慕容建成伸手一甩,手里的鐵鏈以無比遒勁的疾馳力道甩了回去。
袁明躲避不及,鐵鏈重重的甩在他的臉上。
他的臉上迅速甩出了一道紅痕,整個人也向后疾退了好幾步。
無比的狼狽。
袁明覺得羞辱,難堪,他永遠不是慕容建成的對手。
當年的慕容郎除了不喜風花雪月,幾乎是文武全才,但凡他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會對他俯首稱臣,他就是人海里最耀眼的那顆星星。
他曾經與慕容建成齊名,拜為異性兄弟,但是他處處都比不上慕容建成。
后來他愛上了貝玥舞,貝玥舞卻對他一見傾心,再見癡心了。
所有的不甘,嫉恨,都在那一刻爆發了。
這叫他怎么甘心 袁明抬頭看向慕容建成,慕容建成沉穩不動的佇立在那里,一身威嚴的帝王氣魄。
不同于陸夜冥這種半路出家的帝王,慕容建成是真正在宮廷里長大,受著最正統接班人教育的帝君。
這時幾輛防彈款的總統豪車開了過來,梵門帶著人趕來了。
袁明深深的看了貝玥舞一眼,然后跑了。
壞人跑了,貝玥舞越過慕容建成,迅速跑到了陸夜冥那里,“兒砸,沒死的話就出個聲,別讓媽媽擔心。”
沒死的陸夜冥,“”
梵門走過來,恭敬的站在慕容建成的身邊,“國君。”
慕容建成看了前方的貝玥舞一眼,“立刻送夜冥去醫院。”
“是。”
醫院里。
陸夜冥被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外的紅燈亮了起來,無比的刺目。
君夕卿坐在回廊的長椅上等,她的小鼻翼和白皙的眼眶都哭的紅紅的。
都是她的錯。
如果陸夜冥出了什么意外的話,她一定會自疚死,那她也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