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舅舅那么驕傲的人,后半生就要眼歪口斜,半身不遂的過日子,讓他舅舅怎么承受的了?
他難受,聶琛比他更難受。
于公于私,他都無法接受聶榕的病治不好的事實。
聶榕病倒的時候,他雖然也著急心疼,可心里總抱著他弟弟的病可以治好的希望。
心里有希望,就還有盼頭,心里也就還好受些。
現在,驟然得知岳崖兒說的是真的,他弟弟的病可能真的治不好了。
他弟弟后半輩子,就是個行動不便的偏癱病人了,他一顆心像是掉進了油鍋里,煎熬的厲害。
原父和原隨對望了一眼,誰也沒說話。
這種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誰也安慰不了聶琛。
聶琛都那么難受,后半生要一直行動不便的聶榕是什么心情,可想而知了。
那么驕傲的一個人,一下子成了眼歪口斜,行動不便的廢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聶琛不知道他怎么離開的原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的車。
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汽車駛入聶家時,他都沒有發現。
直到汽車停下,車門打開,聽到他二弟妹叫他的聲音,他才如夢初醒。
他活動了一下坐的發麻的雙腿,僵硬的挪動身體,走下汽車。
“大哥,怎么樣?岳崖兒同意來給榕哥治病了嗎?”田媛急切又期待的看著聶琛問。
看著田媛急切的目光,聶琛終于回神。
他沉重的搖了搖頭,“阿隨求了素素,素素說,岳崖兒早就對她說了,阿榕的病,她也無能為力。“
田媛眼前一黑,腿一軟,身體劇烈搖晃。
聶慕昂連忙扶住她,“媽!”
田媛緩了片刻,眼前才恢復清明。
她漆黑一片的眼前,漸漸出現光亮后,她一眼就看到了聶玉珊。
這兩天,聶玉珊一直躲著田媛。
田媛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一副恨不得宰了她的樣子。
可她總這么躲著也不是辦法。
她們三房和二房都在這一棟宅子里住著,她難道還能總憋在房間里不出門?
那還不悶死她?
她知道聶琛去了原家。
她希望聶琛能帶回好消息。
得知聶琛回來之后,她急于得知最新消息,也湊了過來。
田媛看到她,眼睛頓時紅了,不顧一切的朝她撲過去。
她的動作又急又迅猛,聶玉珊驚叫了一聲,想躲卻沒能躲開。
田媛把她撲倒在地上,騎在她的身上,一手揪住她的頭發,另一手毫無章法的廝打她。
她一邊打,一邊哭罵:“是你!都是你這個喪門星害了榕哥,你這個賤人!畜生!白眼狼!”
她又罵又打,哭的歇斯底里。
她和聶榕年少時青梅竹馬,婚后多年,夫妻恩愛,從沒紅過臉。
聶榕在外面脾氣火爆,一點就著,可他是個特別護短的男人,對自己的老婆孩子還有侄子侄女們都很好。
不然的話,看到聶玉珊和程鳳素起沖突,他也不會趕過去維護聶玉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