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繆小菲像是寬容他的無理取鬧似的,親昵的嗔笑:“你是媽媽的孩子,妹妹也是媽媽的孩子,你們是兄妹倆,怎么和你沒關系呢?”
“媽媽,”聶延警直勾勾的看著她說:“我是保姆和爸爸養大的,我對你都沒感情,你要求我對一個你和別的男人的孩子有感情,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繆小菲赫然變色,眼眶紅了,“小警…你、你怎么這么說話?這些話,這是誰教你的?”
“沒人教我,”聶延警說:“媽,你真是來看我嗎?如果你真是來看我的,那你現在看到了,我過的很好,如果你真為了我好,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以后不想見到你。”
“你…你…”繆小菲嘴唇顫動,淚水奪眶而出,“小警,你怎么能這么和媽媽說話?我是你的親生母親啊!是我生了你,養了你,你怎么能這樣對你的親生母親說話?”
“你生了我,但你沒養我,”聶延警看著她串串滑落的眼淚,毫無感觸的說:“我對你沒感情,看到你哭,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在我心中,你還不如一個陌生人…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母親,你的存在,侮辱了‘妻子’和‘母親’這兩個偉大的稱呼!我…”
他看著繆小菲的眼睛,一字一字說:“我聶延警,以有你這樣的母親…為、恥!”
繆小菲驚呆了,整個人抖成一團。
聶延警看著她,心里忽然很痛快。
這些話,他想說很久了。
可以前,他說不出口。
他隨了他爸,有什么事,喜歡藏在心里。
現在,大概是和哥哥弟弟們在一起待久了,他的性格被他們同化了一些。
有什么說什么,這是和秦君夜學的。
秦君夜是個話嘮,是他們兄弟幾個當中最能說的。
遇到什么不平事,他就會說出來,一套一套的,說的別人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每次看到秦君夜懟的對方無話可說,都是很痛快的事。
于是,他就在腦海中幻想。
幻想有朝一日,把他在心中已經想了無數次的這些話,當著他媽的面,說給他媽聽。
他要讓他媽知道,在他的心目中,他媽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他必須讓他媽知道!
不然…他對不起他爸。
今天,他做到了。
他忽然就覺得很痛快。
痛快極了。
他甚至忍不住笑了。
可他又想哭。
為什么他爸走了呢?
他爸要是還活著多好?
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說他很聰明。
要是他爸還活著,他好好學習,長大以后他好好工作,掙很多很多錢,雇傭很多人伺候他爸,帶著他爸環游世界,讓他爸每天都開心的笑…
可是…不會有了。
那些事,他只能在夢里想想。
他爸再也回不來了…
笑著笑著,眼淚滾出他的眼眶。
他趴在石桌上,哭的泣不成聲。
他想爸爸了。
他好想爸爸啊。
好想、好想…
繆小菲被他哭的手足無措:“小警,你怎么了?你怎么能這么和媽說話?你是媽生的,沒有媽,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