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爺奶剛回到家,那股子興奮勁兒還沒過去,跟村子里人還有好一頓要說的。
柳玉笙跟傅玉箏、柳知夏等幾個年輕人悄悄然退出去了。
雖然京城回來不過是十日,傅玉箏的到底有孕在身,再舒適的壞境也趕不上家里。已經略見疲乏。
柳知夏便帶了她往二進院自己的院落去歇著。
“哥,你跟嫂子先過去,我待會給你們拿幾個花包掛在房里,嫂子聞著能舒服些。”柳玉笙道。
“好,待會你直接過來就行。”
“福囡囡,花包我也要,給我幾個。”薛青蓮跨著肩膀,完全沒有以往的精氣神,就是搶柳玉笙的東西,都顯得沒勁兒。
錢萬金站在旁邊兩手叉腰,朝天翻白眼,“我說你至于嗎?不就一輛破馬車嘛,十幾天了你都還是這副鬼德性!”
“你懂毛!什么叫一輛破馬車?那是爺花重金打造的!知道花了多少銀子嗎?優惠抹了零頭整整一萬兩!”薛青蓮炸毛了。
“噗!”錢萬金當場嗤笑,“你當小爺不懂行?就你那馬車一萬兩,純金馬車啊?”
“懂不懂什么叫機關?爺擱哪馬車上一坐,只要機關一開,一百個殺手都破不了爺的車廂!你個土包子!沒見識你就別嚷嚷,免得笑掉人大牙!”他那僅僅是馬車嗎?他那是個固若金湯的堡壘!
錢萬金抽了,柳玉笙也抽了,這人是不是有病,錢多沒地方花去造機關馬車?
薛青蓮眼皮子一撩,“看什么看?當我有病呢?要不是但凡接近風青柏必遭刺殺,老子會花一萬兩造機關馬車?!”
他得賣多少十瓶藥才能拿回本!
旁邊兩只,“…”
突然覺得薛青蓮做事好有道理。
“福囡囡,要不咱也去弄一輛帶機關的?”錢萬金道。
實在是跟風青柏扎堆,安全份外沒保障。
柳玉笙琢磨了下,“不用浪費錢了,薛青蓮那不是有嗎,就用他的,反正他也用不著。”
“等等,福囡囡,做人不能這樣,什么叫我用不著?”眼見少女往內院去了,薛青蓮不甘心跟在后頭,講道理。
“你不是有藥嗎?”
“有藥萬能啊?人家還有箭呢!”
“你會功夫啊。”
“老子功夫又不是天下無敵。”
“那你就再造一輛嘛,賣幾瓶藥的事,這么小氣做什么,你從我這里拿的藥水都不止十瓶了,我只要你一輛馬車,還不值?”
薛青蓮,“…”媽的他無言以對!
先是風青柏那坑他,再來福囡囡這搶他。
這一對雙劍合璧,呵呵,他就只剩下挨宰的份了!
后生們吵吵嚷嚷的進了內院,后頭陳秀蘭跟杜鵑手里抱著鋪蓋等東西,邊聽邊笑。
家里人多,就是熱鬧,人氣旺。
二進院里,柳知夏跟傅玉箏剛回到房中坐了會,兩婦人就先后進來,將手里的鋪蓋給他們鋪上。
嶄新的,大紅色。
“娘,二嬸,這…”傅玉箏有些無措,也有些臉紅。
紅色鋪蓋,是新婚夫婦用的。
杜鵑笑道,“你跟知夏在京城成親,二叔二嬸沒能去喝上喜酒,但是你們倆的禮物二嬸在家給你們備著呢,這套鴛鴦被就是特地準備了等你們回家時候用的。床罩被單我都洗過曬過了,干凈得很。二嬸在這里祝你們夫妻倆恩愛白頭,舉案齊眉。”
傅玉箏看了柳知夏一眼,眼眶微熱,“謝謝二嬸。”
柳知夏也笑道,“謝謝二嬸。”
“謝什么,一家人不說這些,你們好好的就成。”跟陳秀蘭一并的東西鋪好,“行了,趕路回來人肯定乏,尤其玉箏還大著肚子,你們歇會,晚飯做好了再來叫你們。”
傅玉箏見狀變相跟她們一道往灶房幫忙,被陳秀蘭按下了,“你就好生歇著,想幫忙以后有的是機會,咱家可不磋磨兒媳婦。”
說罷便于杜鵑笑著出去了。
連帶著房門也掩上。
傅玉箏環整間睡房,越看眼睛越發紅,柳知夏開始還在旁含笑凝著她,此時見她這般,無奈嘆息。
“好好的怎的哭起來了,難不成以后每每感動了,你都要先哭一場?那我是讓你感動還是不讓你感動?”
男子無奈糾結的語氣,讓傅玉箏破涕為笑,偎進他懷里,“知夏,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就像是苦盡甘來,認識你以后,我的日子都是甜的。”
“應該的。”男子勾唇,低語,“讓你幸福,會是我后半生的使命。”
虛掩的房門口,有暗影閃閃綽綽,三顆腦袋幾乎擠到一處,往門縫里偷瞧。
“怎么樣,親上沒?親上沒?”錢萬金做口型,問柳知秋。
“沒呢,噓抱上了抱上了!”
柳玉笙蹲在最下面,兩只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跟旁邊兩只一塊蹲墻角了,但是不妨礙她看得津津有味。
嘖嘖,大哥的情話說起來那個溜啊!
不愧是狀元,口才杠杠的!
薛青蓮雙手抱臂倚著門框,兩眼望天,跟這群人在一起,他越來越智障了。
“看夠了沒?”門里,傳出男子隱忍聲線。
“…”門口幾只相視一眼,拔腿就跑,柳玉笙還不忘自己來這的主要目的,往門縫里扔了幾只花包,“哥,東西送到了,隨便擺放,你跟嫂子慢慢抱,不著急!”
“哥,嫂子,吃飯的時候我再來叫你們啊!”柳知秋跑到大門口,往里扯上一嗓子,然后跟錢萬金兩人怪笑著離開。
至于薛青蓮,早在房里傳出聲音的時候就一溜煙沒影兒了,跑得最快。
房間里,柳知夏扶額,傅玉箏則捂了嘴憋笑。
羞是羞,可是這么鬧一鬧,還挺好玩。
回到自己的小內院,坐在翠綠蔥蘢的翠竹下,托腮望著天際夕陽,以及繞著夕陽的大片絢麗彩霞,柳玉笙嘴角浮出淺淺弧度。
在家真好。
她也真想那個遠在京城的男人。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才能像大哥大嫂一樣,成雙成對。
“囡囡,要不要往京城去信?”她身后,魏紅半倚門框。
“紅姨,”少女回頭,笑意淺淺,“跟風青柏說一聲,我們安全到家了,唔,你要是想問問藍叔的消息,也是可以的。”
魏紅打跌,飛出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