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太叫人意外了。
沒人知道李君月是怎么想的。
以前李君月頻頻找借口去柳家大院,總跟知秋親近,一家子大家長都是看在眼里的。
那姑娘分明對知秋有心。
現在人醒過來了,安安生生的呆在柳家大院,跟知秋不是近水樓臺?
怎么人卻突然就靜悄悄的走了?
柳玉笙對此也默然。
不是當事人,很對事情無法體會。
或許李君月是看開了,或許是放棄了。
人走了,二哥也沒有去尋,更沒有要求他們幫著找人。
大概真應了那句話,一切隨緣吧。
跟長輩們解釋安撫過后,柳玉笙將傅玉珍叫到了偏廳。
因著懷有身孕,傅玉箏已經很少去店鋪里頭幫著忙活,便是要查賬對賬,也是讓鋪子掌柜把賬本送到府里來。
見到柳玉笙神色凝重的樣子,傅玉箏心頭跳了一下,“囡囡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大嫂,接下來不是需要給宮里特供一批布料嗎?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傅玉箏點頭,“確實是要特供一批布料。”
說到這件事情,傅玉箏皺了下眉頭,“不過出了點困難,因為要收購純色優質布料進行染制,一個月前鋪子里頭就在忙活這件事情。但是進展不太順利,收上來的布料質量參差不齊,能達到特級的很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京城跟附近州城的特級布料,好像一下子被人買光了似的,很難收集起來。我現在正在想辦法,看能不能湊夠數量,若是不能,這一次的特供恐怕夠嗆。”
商人最需注重誠信,尤其是跟皇宮合作,一旦失去誠信,且不說以后永不錄用,便是在商業圈子里,也會被貼上失信的標簽。
失信的商人,誰還敢與之合作?
這一點兩人都明白。
“囡囡,你怎么突然問這件事情?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古怪?”傅玉箏又問,否則囡囡不會特地把她拉到這里來說這件事情。
生意上的事情囡囡給她很大的個人空間,從來不多加過問,兩人之間的管理涇渭分明。
柳玉笙這才將在貨船上的發現告知她。
京都柳家在這個時候進了一大批的特級蠶絲,目的非常明確。
傅玉箏臉色登時冷了下來,“怪不得布行一直買不到足夠數量的特級布料,原來是有柳家從中作梗!原本我還想著如果收不夠數量的話,庫房里還有一批可用作特供的存貨,屆時把那一批貨先供上去渡過這一關。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柳家既然想搶這塊餅,肯定會再次出手破壞。
思及此,傅玉箏抬手摁上隱隱作痛的額頭。
一旦柳家得逞,她的布行在京都就沒有立足之地了。連帶的也會影響到知夏,影響到囡囡,甚至連南陵王府都不能幸免。
柳玉笙拍拍她的手,“不要擔心,我已經想到辦法應對,叫你過來只是想問清楚情況。然后再行下一步計劃。”
“你有辦法?”傅玉箏眼睛一亮。
柳玉笙點頭,神秘一笑,湊到傅玉箏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
聽完她的話之后,傅玉箏好一會說不出話來,最后撫掌大笑。
“囡囡,可真有你的,倘若這次事成,柳家不說無法翻身,也勢必元氣大損。”
等停了笑聲之后,傅玉箏又道,“也怪不得柳家現在孤注一擲。你跟王爺離開這段時間。錢萬金那邊動作一直沒有停止,已經把柳家逼到了墻角。他們若是不反擊,只能坐以待斃,要眼睜睜看著家族傾覆。我猜他們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這一次翻身之仗。”
想到錢萬金的性子,柳玉笙也忍不住失笑。
那是個小氣巴啦,還有仇必報的。
柳家砍了他一座茶山,他不把柳家鬧得天翻地覆,他怎會收手?
尤其兩家還是商業上的對手,之前柳家一直動作頻頻,錢家在柳家的打壓之下沒少吃虧。
這一次錢萬金還不趁機有仇報仇,把以往受過的氣全部一次發泄出來。
柳玉笙這邊在談大計的時候,風青柏那邊也沒有閑著。
回到王府以后,就進了書房。
在聽過下屬稟報之后,一連發出好幾道指令,看向皇宮方向的眼眸幽深。
他們回來了,就有人要坐立難安了。
清寧宮里,柳太妃不停的坐下站起坐下,又站起,在大殿之中來來回回踱步。
往日陰冷的眸子不停閃爍。
這次為了對付風青柏跟柳玉笙,她手中的暗勢力頃巢而出。已經做了最萬全的部署,本以為一定能夠將風青柏解決掉,就算不死,至少也會半死不活。
至于柳玉笙,她根本沒有預料柳玉笙能夠逃得掉。
花費那么大量的人力去抓一個弱女子,如果還抓不來,那她手下養的就純屬一群飯桶!
更何況,連那個人都親自出動了。
她真的想不到這樣竟然還會再失敗。
現在風青柏回來了。
不用猜他也知道刺殺是誰干的。
以他為人,絕對不可能不反擊。
而且風青柏每一次反擊,都能讓她防不勝防,這一次,她不知道風青柏會出什么招。
光是想想,就覺心驚肉跳,控制不住浮出恐慌。
“來人,去把宮零叫來!”
“回太妃娘娘,宮大人不在宮中。”有太監小心翼翼回答。
宮大人跟其他的護衛不一樣,并非他的娘娘想要見就能見到人,還需事先叫人去通傳。
如果宮大人有時間,就會來見,沒有時間,便不來。
對此,就連太妃娘娘也無話可說,拿他沒辦法。
聞聽小太監回答,柳太妃咬牙,將手邊杯盞狠狠砸到地上。
“想見的時候見不著人,究竟本宮是主子還是他是主子?叫人傳信,命令他立刻前來見本宮,立刻!”
太監大氣不敢出,連忙躬身退下。
老嬤嬤見狀,連忙上前安撫,“太妃娘娘息怒,宮大人畢竟不同一般的宮中侍衛。他是暗勢力首領,出入皇宮自是沒有那么方便,且經常出現人前,也很容易遭到暴露。”
柳太妃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只是她現在心太慌了,總浮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宮零不在,她覺得這整座清寧宮都不安全。